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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腦袋砰地砸到桌面上。
“不是,”王所安繼續捅,“怎麼就你回來了?顧導呢?”
別黎半死不活氣若游絲:“不知道,他讓我先把裝置弄上來,然後就失蹤了。”
失蹤了失蹤了失蹤了失蹤了……
“失蹤了?!”
王所安面色鐵青,不過周圍同事的眼色,恰上別黎的脖子大力搖啊搖:“失蹤了失蹤了?!”
別黎被搖得頭昏腦脹,半眯縫的眼裡出現了平時無比畏懼的熟悉身影,這次卻像看到了親生爹媽,抬起手顫顫巍巍往王所安身後一指,從嗓子眼裡艱難地擠出聲音:“回來了回來了……”
王所安聞言,就著疑似謀殺的姿勢,順著手指的方向把脖子扭到後面,見錯亂了他一晚上加一上午的顧從見先森步伐穩健腳踏實地,踩著鼓點似的走過來,走到他身邊,停下──
“注意和諧。”
然後,然後辦公室門把手扭了三下後,關上了。
別黎護著自己劫後餘生的脖子揉了又揉,重重咳了兩聲:“你……你想殺了我就直說,別動手啊。”
王所安沒理別黎奄奄一息的模樣,轉而專心致志透過透明玻璃凝視著顧從見,看顧從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板藥,摳出兩粒含在嘴裡,拿起水杯發現沒水了,面色有點僵硬,喉結一動,藥片硬生生吞了下去。
王所安看著莫名心底一抽,拿上搜集了差不多的下期採訪人物的詳細背景資料,去飲水機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溫水,走到辦公室,敲了三下門,推門進去:“顧導?”
顧從見嘴巴正發苦,看見王所安點了三下頭,沒張嘴。
王所安裝作順手把紙杯往前一推,再流暢地放下檔案,對顧從見咧嘴笑了,像一隻金毛,顧從見彷彿能看到他身後有尾巴在歡快地甩啊甩。
顧從見挑起眼皮看他一眼,接過紙杯喝了一半,見王所安要走,喊住他:“今天晚上留下,”見王所安疑惑回頭,心裡像有羽毛拂過,癢癢的,表面還是一派高深莫測,“無薪加班。”
王所安立刻垮了臉。
顧從見低頭在紙上意義不明地勾勾畫畫,聽到門被關上了,嘴角劃出歡樂的弧度。
嗯,(黃鼠)狼笑了。
所謂無薪加班,就是去演播室參與節目錄制,一個小時的節目會錄上2~4小時不等,一般沒有人願意接這個活,但是顧從見身為導演,不僅十幾年如一日的每月四次奮戰在最前線,還不得有任何抱怨。
演播室燈光明亮,舞美輝煌,王所安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看了還是連連咂舌。
大學的時候經常會有中視電視臺錄節目找觀眾,王所安去過幾次,對那套流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這麼……輝煌的演播室,還是頭一次見到。
幕布攥著點點星光閃爍,明亮的暖黃色和一點點藍色交織在一起,投到上方許多垂下來的白色穗繩上,他仔細辨認了一下,那穗繩組成了四個大字,在演播室裡不易察覺,以平面化展現在螢幕上就會一目瞭然,是這個欄目的名字“我的人生”。
他站在後臺,四下看了看,有兩個小姑娘正在燈光下自拍。演播室燈光好,比影樓的燈光還自然,照出來的人特別好看。
心念一動,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往顧大導演臉上飄,顧大導演正忙著在導播間協調舞臺和攝影的位置,還要吩咐場控把嘉賓的東西安置好,嘉賓到場各個環節都要伺候好,燈光打在顧大導演的臉上,平時凜冽的氣勢柔和了一些,面板很有質感,連金絲框眼鏡都比平時文雅了起來。
唔……王所安一邊觀察一邊想,顧導多大了,能混到這個位置的,年紀肯定都不輕。
不過……看上去好年輕啊。
他在一邊默默咽口水,顧從見協調的差不多了,一轉身看到這個小實習生木頭樁子似的愣頭愣腦杵在一邊,有些好笑,但面上還要維持威嚴,走過去用命令的口氣道:“你去外面看看,接嘉賓的車來了沒有?”
王所安順從的遵旨,剛轉身就聽身後想起碩大的噴嚏聲:“阿嚏──”
他一愣,回過頭,顧從見也愣了,一行清涕就歡脫的跑了出來。
顧從見內心瞬間羞憤,但是面子最重要,特別有風度的屈起食指用指背堵了堵流鼻涕的鼻孔,輕輕吸了幾下,一邊吩咐道:“快去。”
這回王所安抗旨了,掏出紙巾遞過去,擔憂道:“你感冒了?”
顧從見接過來,沒說謝謝,催促道:“你快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