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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髮,英俊,跟疾病格格不入。“你在逃避什麼?”他問他,沒有答案,吻。
輕柔的吻落在男人的唇上,王祌一感覺不到任何溫度。逃避?他從未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只是認真逃避。會死嗎?好像不會。他得了個讓人關心的病,左右了某些心情,細微又別緻,曲折成了溫情的笑話。如果不能死,一定要還蕭前和邱婉玲的調侃,還有卓官的吻。
“那個人不好。”慕若谷一直逗留在房外,不敢靠近。
“人?”王祌一靠在走廊的窗臺上,仰頭就墜落,輕飄飄的墜落是飛翔。他開始理解自由的具象,和抽象的束縛。
“你的管家。”慕若谷拉住王祌一,飛上天台。“我怕他。”
“怕什麼?”
“他不是鬼能靠近的人——”
“你想靠近他嗎?”王祌一站在天台的護欄上,看樓下蟻行的車和人。“你怕他,只是單純的怕,你總在為自己找藉口,只有我受得了你。慕若谷,也許,你死了是正確的,我不可能毫無回報的忍受你一輩子。”
“所以我死了。”慕若谷說著,握住了男人的手。血液從他們指間滲出,是慕若谷的血。“你殺死了我,記得嗎?是你殺死我的。”
王祌一一直記得,手上的血,慕若谷腹部的傷口,生鏽的美工刀,和那個下雨的午後。汗水融進了血液,他拿刀捅。進了他的身體。慕若谷揪著眉看沒入自己身體的刀,又抬頭看一臉茫然的王祌一。這是他們最親近的時刻,最初,和最後。鬼已經記不得是為什麼爭吵了,他一直在叫,讓王祌一去死,男人說“安靜”,他安靜不下來,男人就讓他安靜了。慕若谷以為王祌一會害怕,想要安撫,可手上都是血,咫尺的臉,捨不得汙染。王祌一拿稿紙擦掉了手上的血,擦不乾淨的,幹了,明晰指紋。慕若谷說“疼”,王祌一“嗯”了一聲就離開了。男人回了景銅街,洗澡換衣服,等警察找他,警察來了,跟他說慕若谷死了,初步斷定是自殺,請他協助調查。王祌一徹底茫然了,自殺?警察把慕若谷的遺書呈到他面前——對不起,我是膽小鬼。王祌一笑出了眼淚。多麼膽小的鬼,成了鬼。
“祌一,我真的努力過了,還是害怕。對不起——”
“別對我道歉。”王祌一擦掉了慕若谷的淚水。紅色的淚水,淒涼。“我們都沒有機會了。”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你覺得我想跟你在一起?”王祌一低嘆一氣,輕笑。“知道你為什麼寫不好小說嗎?你總是在協力刻畫一個理想的主角,卻忽略了事件的本質。我不是你的主角,我需要生活的過程。”
“祌一——”
“你說得對,我是有錢的廢物,你這麼清楚我,為什麼還要嫉妒我?慕若谷,我以為我們的痛苦是相通的。”
“怎麼相通?我在底層,而你高高在上。你覺得我嫉妒你?‘嫉妒’這詞太輕了,我遠不能形容我對你的感情,我不形容,你不滿意,你覺得我無理取鬧。王祌一,我們的痛苦不相通,你不理解我。”
“我盡力理解你了——”
“你只是在牽就我。就像你承認自己是廢物,你知道你不是的!你按我所設想的方式生活,可你根本不習慣!你不需要寫字,更不需要室友,名氣和錢都是你不屑的,這些我都看重。還有我的家庭,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的關係而被貼上標籤,我也沒勇氣跟你一起面對現實,我要安穩,也想一步登天。而你,從來都不屑。”
“什麼標籤?同性戀嗎?你不承認我就當你不是——”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承認?我死了!我死了還在你身邊!這樣不夠嗎——”
“不夠。”王祌一放開了慕若谷的手,他手上的血就消失了,而慕若谷的腹部長出了傷口,是他捅的那一刀。“如果不說,就沒有意義,我相信語言,比行為更甚。我按照你說的做了,結果不壞。”男人相信淺薄的表象,而絕大多數人只賦予他深澀的事實。愛?用盡力氣的愛怎麼樣?王祌一害怕。而生命是最邪惡的諷刺。
“我說不出口,對不起,我真的——”
他的鬼說不出口,王祌一幾乎揚起嘴角,最終,他也沒有說出口。“慕若谷,我累了,不會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不會說‘對不起’。”
傷口在慕若谷的面板間綻開,是花朵,血色的鬼,忠於自己。王祌一安安靜靜的看一場吞噬,是他長久以來所向往的安靜。
“我就知道你不是昏迷那麼簡單!”申屠言訣拉開了病房的門,不看床上睡著的人,看王祌一。“慕若谷又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