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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顧承喜,馬從戎一怔:“你怎麼來了?”
白摩尼生怕馬從戎又要擋駕,於是起了替顧承喜撐腰的意思:“他是我的全權代表!我怕傳染,我不能進;他不怕傳染,讓他替我進!”
馬從戎背手站在臺階上,靜靜的看了顧承喜一眼。這一眼沒什麼力道,但是有內容,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發毛。顧承喜立刻覺察到了,當即露出一臉無所適從的傻相,故意呆頭呆腦的看看白摩尼,又看看馬從戎,並且還抬手抓了抓腦袋。
馬從戎收回目光,掛著霜的白臉漸漸還了陽。對著白摩尼笑了一下,他開口答道:“好,那就讓顧爺進去瞧瞧大帥吧。瞧清楚了告訴白少爺,也省得白少爺擔心。”
然後他對著顧承喜一點頭,轉身邁步走回了樓內。顧承喜正要跟上,後背卻是又被白摩尼狠狠推了一把:“快點兒去啊!”
顧承喜並不在乎他的細胳膊小力氣,但是順著力道踉蹌了一下,他頗為狼狽的上了臺階。
追著馬從戎走了兩步,他聽到馬從戎背對著自己出了聲:“顧爺和白少爺也有交情?”
顧承喜且行且答:“馬副官,我也糊塗著呢!在天津我給白少爺當過兩天跟班,後來他嫌我給他丟人,就讓我跟著軍需處回北京了。這兩天你一直沒回家,我想著過來走走,看看能不能和你見一面。哪知道剛在街口露面,就被白少爺叫住了。聽說大帥發疹子了?不都是小孩兒才發疹子嗎?大人也發?”
馬從戎聽了他一席話,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大帥會鬧了這個病。”
顧承喜緊追慢趕的跟著馬從戎。馬從戎是細高身量,腿長,平時看著慢悠悠的,一旦加了速度,卻是可以迎風走成草上飛。樓下樓上不時有年輕的小勤務兵來回經過,馬從戎一邊走一邊又道:“現在醫生也沒有辦法。不敢用藥,如果藥用猛了,疹子發不出來,更危險。”
然後,他停在了臥室門前。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他轉身面對了顧承喜。將一根手指豎到唇邊,他“噓”了一聲:“保持安靜,不要驚擾了大帥。”
看到顧承喜認認真真的點頭領會了,馬從戎手上緩緩用力,讓彈簧鎖的銅舌頭慢慢縮回。及至縮到底了,他輕輕向內一推房門。顧承喜人在門口,只覺撲面一股子鬱悶的熱氣,熱氣中夾雜著藥的苦味。而在靠牆的一張大床上,霍相貞正靜靜的闔目躺著。
馬從戎躡手躡腳的往裡走,他也跟著邁出了賊的步子。無聲無息的越走越近,他對霍相貞也是越看越清。看在眼裡,他的眼紅了。
他看到他的平安發出了一臉的紅點子,面孔浮腫得失了輪廓,呼吸則是微弱得輕不可聞。腳步停在床前,當著馬從戎的面,他剋制著自己不妄言不妄動。死死盯著霍相貞的面孔,他把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硬是沒有出聲。
床邊地下襬著幾隻小火酒爐子,小鍋子裡面不知道咕嘟著什麼藥,總之鍋蓋上帶著成片的孔洞,讓蒸汽可以嫋嫋的上升瀰漫。馬從戎用小手帕蘸了水,仔細擦拭了霍相貞的眼皮和嘴唇。單手撐在枕畔,他公然的彎腰俯身,和霍相貞貼了貼臉,又把手伸進霍相貞的睡衣領口,細緻的摸了摸胸膛。貼過了摸過了,他直起身嘆道:“還是熱。”
顧承喜不敢正視他,因為想起了外頭那些流言蜚語。顧承喜管得住自己的手和嘴,可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知道馬從戎是個人精,能從人的眼睛一直看進人的心。
“大帥是睡了?”他低著頭,問馬從戎。
馬從戎搖了搖頭:“什麼睡了,是燒糊塗了。”
顧承喜也跟著嘆息,滿臉的焦慮和惶恐:“馬副官,你看我能幹什麼?我……我也挺會伺候人的。你要是信不過我,給我派些粗活兒也成。”
馬從戎不置可否的望著霍相貞,心想自己若是一時放鬆,這小子可能就會被白摩尼籠絡去了。白摩尼,親不親友不友的,敢在府裡成年累月的充主子,什麼東西!
思及至此,他抬手一指地面的小火酒爐子:“顧爺,那小鍋裡熬的都是透疹的藥。你看著鍋看著火,讓藥汽多熏熏大爺。這活兒不累,但是挺膩歪人。”
顧承喜連忙點頭:“沒事沒事,這活兒我太能幹了。你放心,我絕不偷懶。你等著,我下樓去和白少爺說一聲,馬上就回來!”
馬從戎一揚下巴:“去吧,步子輕點兒。”
顧承喜走了,馬從戎沒走。擰了一把溫熱的小毛巾,他想給霍相貞再擦擦手。可是未等動手,霍相貞忽然睜了眼睛。
霍相貞醒得毫無預兆。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