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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幾千大洋,他登了了馬宅的門。大帥雖然批了條子,可還是有空頭支票之嫌,非得過了秘書長的目,才算是真定了準。
先前他送禮,馬從戎是不收的,話說得很明白,因為他當差不久,手裡沒錢。現在他是今非昔比了,馬從戎自然也改了態度,慨然笑納了他的大洋。
顧承喜天不怕地不怕,但在馬從戎面前,始終是不敢造次,連耀武揚威的苗頭都不敢露。他總感覺馬從戎是個一半藏在黑暗裡的人物,平時談笑風生的很體貼、很講理、很和氣,不是因為他性情好,是因為還沒到他翻臉的時候。
坐在馬家客廳的長沙發上,他接了馬從戎遞給他的一塊巧克力糖。糖挺漂亮,包著一層亮晶晶的玻璃紙,被馬從戎拍到了他的掌心裡:“嚐嚐,英國貨,味兒真不錯,昨天我吃了一罐子。”
顧承喜捏著糖看了看,看清楚了那一層包裝紙的起轉承合。剝開玻璃紙吃了巧克力,他一邊咀嚼一邊搖頭笑了:“我吃不慣這東西。”
馬從戎翹著二郎腿向後一靠,端著糖盤子挑挑揀揀:“保定現在怎麼樣?大帥不在的時候,是李參謀長管事兒吧?”
顧承喜忍著甜膩,把口中的巧克力強嚥了下去:“是,參謀長管事兒。”
馬從戎挑出了一顆滿意的糖,抬頭笑問道:“他算的那卦,到底準不準?”
顧承喜現出了一臉為難的神情,搓著雙手緩緩搖頭:“他算的……我不敢說,好像……也有準的時候。”
馬從戎哈哈大笑了,一邊笑一邊剝出了一顆圓圓的白巧克力。把白巧克力扔進嘴裡,他對顧承喜笑道:“可別讓他算了,大帥現在看他很不順眼。他再算下去,容易算到槍口上!”
顧承喜陪著他笑,等他笑夠了,才又問道:“大帥這一陣子,會去保定嗎?”
馬從戎想了想,末了答道:“應該會吧!你把你那兵都收拾乾淨了,第一眼讓他看滿意了,往後肯定有你的好處。”
顧承喜點頭哈腰的答應了,同時不動聲色的偷眼瞧他。一邊瞧,一邊又想:“幸虧他是個男的,他要是個女的,一年一個,都能給平安生一窩了!”
估摸著自己坐得差不多了,顧承喜起身告了辭。有心再去霍府亮亮相,但是他轉念一想,還是沒去。這一陣子他沒幹出什麼成績,即便見了霍相貞,也沒有可以自傲的資本。與其如此,不如先去天津辦正事。將來真若是成了第二個安如山,他心裡想,還怕平安不肯高看自己嗎?
顧承喜直奔了天津,到天津後,還聽說了一件小新聞——連毅的愛將,去年因為和安師打仗、而被霍相貞關進大牢的李子明團長,居然成功的越獄逃了。
李子明入獄許久,早已成了個毫無價值的廢人,有他沒他都一樣,所以這樁訊息也未激出大浪。顧承喜領了軍火回了保定,哪知剛進軍營,他就得了喜訊——大帥來了!
來是來了,但是正在檢閱炮兵大隊。顧承喜瞬間慌了神,抓心撓肝的等著霍相貞也來檢閱檢閱自己。從中午等到傍晚,他終於等得忍無可忍,自己牽出戰馬飛身而上,快馬加鞭的送上門去了。
在炮兵大隊的露天場上,他遙遙的勒住戰馬,看到了遠方的齊齊的一排野戰炮。荷槍實彈的副官衛士們來回巡邏,在蒼莽的暮色中移動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小影子。
然後,他找到了霍相貞。
霍相貞騎在了一門野戰炮的炮筒上,炮筒高高昂起。殘陽晚霞之中,炮不動,他也不動。仰頭望著天邊,他凝固成了一抹漆黑的剪影,只有柔軟的大氅一角,偶爾隨了寒風飄動。
顧承喜下了戰馬,鬆開韁繩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凍硬了的靴底踏過滿地的殘雪枯草,他一直走到了野戰炮下。揚起頭舉起手,他握住了霍相貞穿著馬靴的左腳。
霍相貞低了頭,彷彿是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在縱貫荒原的浩浩風聲之中,顧承喜向上凝視了他的眼睛:“因為聽說你來了。”
話一出口,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失了態。抬手堵嘴清了清喉嚨,他轉向灰紅色的地平線重新回答:“聽說……大帥來了。”
霍相貞一晃左腳甩開了他的手,隨即翻身抬腿一躍而下。黑色大氅鼓了風,劈頭蓋臉的罩住了顧承喜。落了地的霍相貞伸手想要扯下大氅,然而與此同時,顧承喜也抬了手。
顧承喜握住了霍相貞的手,隔著一層大氅,他把他的手貼上了自己的嘴唇。親吻發生在一瞬間,霍相貞的手滑過了他的掌心,黑色大氅也隨之滑過了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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