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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川飛奔到校門口,夏雪晨早到了。
“傻瓜,咋不站在樹蔭下?曬壞了吧?”肖川大口大口地喘氣,忙把夏雪晨拉倒樹蔭下。烈日下,夏雪晨一如冬日的清晨,淡雅舒適。冰淇淋色的碎花T恤,薄荷綠的休閒長褲,顏色較深的英倫風休閒鞋,簡約素雅的色彩,精緻清涼的裝扮,無限的清爽感呼之欲出。
小晨,你還是那麼純淨。肖川心中默唸。
“怕你看不到。”淡粉色的POLO衫,淺藍色的修身七分褲,白色的帆布鞋,肖川輕鬆打造出乾淨清爽的王子氣質。菩薩,謝謝你。雖然我不在身邊,這個男人還是這麼精神。看到他好,我也便放心了。夏雪晨細細看著肖川,心中暗暗祈禱。
Y大附近的小餐館。
“啥時候回家?”夏雪晨一邊用透明色吸管吸允淺綠色的青蘋果果汁,一邊若無其事地問肖川。
“暫時不回。”肖川“咔嚓咔嚓”啃掉兩顆冰塊。
“忙啥呢?”咬著吸管。
“忙著玩啊!玩輪滑。如果有興趣,找我一起玩。”第五顆冰入肚。
“嗯。有時間的話。少吃點冰。”握著吸管的手下意識抖了一下。
“等你哦。”標準的王子式無公害微笑。
夏雪晨的一舉一動,肖川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小晨,你從來都是在乎我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常常打球忘了吃飯,胃一直不好。小晨,等著我,我一定把你帶出失去林遠和你哥的噩夢。
又是一年長假。來自祖國五湖四海的學子陸陸續續地回家了。夏雪晨站在宿舍的窗前,看著公交站牌下的人走了一撥,又來一撥,從清晨到傍晚,站牌下一直擁擠著。二零零七年九月十四日,他來到Y大,現在是二零零八年七月十三日,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卻已經沒了自己的家。
偶有年華不再的女子,步履蹣跚地走過街頭,披著灰而髒的長髮和破碎陳舊的衣服,一個勁地往前走,背後負兩隻旅行包,是她的全部家當。夏雪晨想,等到自己老了,會不會也是這般境況?
作別了宿舍裡最後一個回家的人,夏雪晨返回宿舍,關了燈,把床鋪整理好。明天開始,他就是民生購物廣場的一名全職人員了。夏雪在的時候,夏雪晨只需平時做些兼職。現在,夏雪不在了,日子還長,生活總得繼續,雖然夏雪的東家支付了賠償款,老房子也賣了一點錢,可是,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怎樣。他只能用自己的雙肩扛起命運的重擔。
無依無靠的時候,才會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堅強。肖川也沒有閒著。
他終日和其他參加“××杯”輪滑大賽的選手在一起,吃飯在一起,訓練在一起,洗澡在一起。王牧是他們的教練。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夏雪晨便起床洗漱、吃早點、趕公交、簽到、做事。每天的這個時候,肖川也開始訓練了。在王牧的帶領下,八名選手跑步、熱身、練動作、聽理論知識,充實而快樂。
不管是對夏雪晨,還是對肖川,二零零八年的暑假,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經歷與其他人不一樣的經歷,感受與自己的心上人相守相望的快樂。夏雪晨沒有告訴肖川,自己一直愛著他。肖川沒有講他玩輪滑的真實目的。
走他走過的樓梯,去他去過的飯館。熟悉的路,熟悉的人,默默講著和他的關係。他的影子,他的呼吸,都變得有跡可循。自己愛的人來過這裡,住在這裡,細細捕捉這些曖昧的氣息,心中便覺得格外珍惜。
華燈初上,平時喧鬧嘈雜的校園變得異常安靜。除了9432的窗戶透著亮光,其他的窗都是一律的黑。移步窗前,不遠處的那個窗戶亮了。他在做什麼?打遊戲?看書?洗漱?雙手互握,置於胸前:菩薩,請保佑肖川平安幸福。
以前,夏雪晨不相信命運。他相信物質和意識,相信萬有引力,相信勾股定理,相信虛擬語氣,相信光合作用。現在,他開始惴惴不安地揣測幸運,滿心虔誠地祈求命運之神,祈求他,任憑怎麼作弄自己,請不要傷害自己愛的人。
林遠的離去,夏雪的離去,突然,殘酷。兩個在自己的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就那麼去了。夏雪晨沒能聽他們對自己說半句臨終遺言,哪怕一個字也好,哪怕是罵也好,哪怕是詛咒自己也認了。
現在,禱告是他每天的必修課。清晨,他祈求林遠和夏雪泉下安息;傍晚,他祈求肖川平安幸福。以前,他覺得信封基督教的人做禱告,無知而生硬,現在,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