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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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叉突然脫離手掌,撞在盤子上發出“叮”的突兀聲響,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掉在盤子裡。
鄒禹童把眼光移開,停留在窗簾上面繁複的蕾絲上。
李遠慢慢地抬起頭,扯開嘴角,露出最難過的笑容:“好啊,我也早就想這麼說了。”
緩緩站起來,掖一掖不平整的衣角,故作輕鬆道:“問題圓滿解決,我太高興了,對不起,我要先走一步。”
慌亂推開椅子,腳一踏出餐廳的門,就淚如雨下。掩住臉,不看路人就狂奔起來,胃裡一陣抽搐。
在路邊的牆角停下,李遠扶住牆壁哇啦哇啦,將那些半生不熟勉強吞下去的牛肉全都吐了出來,最後連膽汁也吐了出來卻仍覺不夠。
如果感情也可以一併吐出來就好了。
淚在這個繁華的街市平凡到輕賤,誰在乎他是真心與否?
第二天李遠請假留在公寓裡打包,想要離開鄒禹童,越快越好。
鄒禹童上班之前對李遠說:“不用著急,可以慢慢來。”
慢慢來?李遠失心失魂地笑,現在鄒禹童對他說的每一句寬慰都像一把利刀割在身上,除了痛就是血,止也止不住的血。
鄒禹童是後來有了未婚妻,還是一開始就有了未婚妻;是愛上了他之後再喜新厭舊,還是一開始就是玩弄他。
簡直不敢去想,怕一想,得到的答案會讓更多的傷口崩裂鮮血噴湧出來。
李遠的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揉過多少次。
心痛到麻木,被悲傷淹沒了,淚也就停住了。他像丟了魂一樣,站在繁忙的人群裡,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望著藍色的天空,感覺自己不再是人類中的一個活著的生命體,已經死了,死了很久了。
房子好找,只要捨得花錢,在多短的時間內中介都能幫忙找到。
那一帶靠近鐵路,穿過一個亂糟糟的菜市場,在附近一條不深的小巷子裡找到了將要租住的房子。
一幢五層的小樓,一橫排四個房間,一頭是公共的浴室,一頭是共用的廚房。空下來的是二樓中間樓道靠左手邊第一個房間。開啟門一看,就是一個大房中間隔了一道牆,加了一扇門,裡面是臥房,外面是廳堂。有簡單的桌椅、簡單的衣櫃和木床,這樣已經足夠。
李遠付下房租,拿到鑰匙後立刻將自己所有的行李搬了過來。李遠的東西不多,因為鄒禹童買給他的東西他一件也沒有拿。那些東西留著只會徒增悲傷,自己是捨不得扔掉,要扔也留著鄒禹童去扔,反正是鄒禹童花錢買的。
晚上鄒禹童下班回到家,一開啟門就嗅到空氣裡不尋常的冰涼,趕忙去房間察看,才發現李遠的東西少了一大半,自己為他添置的衣飾卻都還在。
居然就這樣走了,不說一聲就走了,還說不會怨恨他?
鄒禹童長長嘆一口氣,恐怕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這樣也好。
不要糾結,不要氣餒,不要為已經發生的痛苦而痛苦,不要為還未開始的悲傷而悲傷,要認真地生活,努力地工作!
李遠每天鼓勵自己,每天對鏡子做出難看的笑臉。他垂下眉眼,撥出胸中的濁氣,原來自己沒有鄒禹童還是可以活下去的,誰沒了誰會死掉呢?笑話,笑話啊——
再也不去更新部落格,從班群裡退出,把鄒禹童的頭像從好友里拉掉,曾經為他專門建立的一欄——“重要的朋友”,也都刪去了,電話號碼也狠心丟掉。
是不是這樣做了,就能把那些有淡淡苦澀又有點絲絲甜蜜的往事全部從記憶裡刪除?是不是能說,我忘了他,從今爾後再也不會想念他?
還是說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回頭,重新去追求……
第15章
李遠長時間佇立在鐵柵外,望著呼嘯而過的列車,直到尾箱消失在視線無法無法觸無法及的不到盡頭也不願意離去。
李遠沒有選擇彎大路走回住房,而是擠進嘈雜的人群,讓滿耳充斥討價還價的爭論,鼻端填滿蔬菜混合肉禽的臭味,弄髒了皮鞋,好不容易從菜市場的一頭鑽到另一頭,很快找到小巷回到住處。
他每一天都很累,但每一天都睡不著。半夜列車的鳴笛常常會驚嚇到他,他抱起被子蜷縮在床角,身體很冷,心臟很痛。
李遠的生活沒有多大改變,只是少了一個人來愛,讓他時常忘記現實凝望遠方。他依然會笑,只是笑意浮在面上不能抵達眼底。
他的思維不再敏捷,動作變得遲緩,這時王升東會打斷他的發呆,怒火沖沖地在音訊裡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