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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他顧不了那麼多,抱著謝錦臺就衝進了診所。
這時候杜淳光著上半身,下半身簡單地裹著診所裡的床單,憂心地看著病床上滿臉通紅的謝錦臺。
謝錦臺手上掛著點滴,一直昏睡著沒有醒來。
張伯取出體溫計,皺了一下眉頭,又返身去加了一些藥,掛在吊瓶架上。
杜淳期間一句話都沒說,就鎖著眉坐在床邊看著老醫生忙碌,直到對方忙完了,杜淳才站起來問道:“張伯伯,他情況還好嗎?”
“燒得很厲害,今晚就讓他住這裡,但要人守著他。”
“好,我會留下照看他的。”
張伯吩咐了杜淳一些必要的事情,而後說道:“今晚我也睡診所,我就睡後面的房間,有什麼情況你叫我。”
杜淳分外感激地點著頭道:“謝謝張伯伯。”
杜淳守著謝錦臺,這時候萬籟俱寂,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才慢慢地輸入他的腦中,變成後知後覺一樣的真實。
他和謝錦臺,竟然發生了那種事情。
這是這一天之前的杜淳根本就不會想到的事情。畢竟他一直以來都是直的,雖然那一幫兄弟裡有隻愛男人的,但他從來沒受到過任何影響,他也沒有想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那種事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杜淳的腦子有些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看著無聲無息的謝錦臺。
這個人平日要麼活蹦亂跳,要麼就是慵懶閒散,從來沒有哪一刻看起來如此刻這般脆弱,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杜淳想著他們發生了這樣的關係,以後呢,他和謝錦臺還能如從前一樣自若地相處?
他又想,謝錦臺本來是向自己求救,結果最後自己卻被逼著成了強姦他的兇手。他在心裡堵著一口氣,不知怎麼才能發洩出來。
他還亂糟糟地想了些不知什麼,在他走神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沙啞的:“媽。”
一瞬間又有什麼刺痛了杜淳的心臟,這已經是第二次,他第二次聽到謝錦臺在昏睡之中叫著“媽”。
在只留著一盞橘黃壁燈的昏黃光景裡,杜淳突然覺得時光倒流。謝錦臺不是現在的謝錦臺,而是十七歲那年,被雙親拋棄的少年。孤孤單單,無依無靠。
杜淳看著謝錦臺的臉難受地扭曲起來,對方不知夢到了什麼讓自己難受的事情,緊閉的眼角漸漸溼潤,最終慢慢地流下一行淚水。
杜淳望著那一行消失在謝錦臺耳際的淚水,他的心痛得厲害。
他為什麼自己沒有早一點遇到這個人呢,為什麼他沒有像保護杜嫣那樣地保護著謝錦臺,讓他縱使失去了雙親,也無風無雨地長大成人,正常地上學、生活、踏入社會。
他緊緊地卻又溫柔地握住謝錦臺沒有扎針的那隻手,將它放在自己額頭:“我在這裡,”他在他耳邊輕聲地說:“我在,別怕。”
“媽……媽,別走。”謝錦臺被杜淳握著的那隻手一下收緊了,他只當那隻手的主人是他最想念的那個人,他在夢裡牢牢地抓緊那一隻手,再也不放開。
杜淳這個便宜的“媽”當的是心酸得不行了,他一遍遍地在謝錦臺耳邊輕柔地說:“我不走,我不會走,我一直陪著你。”
他用另一隻手拭去謝錦臺頰邊的淚痕,輕輕地哄著他,宛如當年哄著年幼的、哭著要爸爸媽媽的杜嫣。
他總是擅於保護,無論是杜嫣,還是其他人。但這一次,杜淳空茫地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到。
等吊瓶打完,為謝錦臺取了針,守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勞累了一天的杜淳終於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床上已經沒有人。
他沒有在診所裡找到謝錦臺,後來謝錦臺沒有來找他,他也沒有再找到對方。
他給謝錦臺打過三次電話,都是“暫時無法接聽”的自動語音。
再後來他就沒有試圖打過那個號碼。
發生過那種尷尬的事情,謝錦臺要躲他完全可以理解。但杜淳心裡不免還是為謝錦臺感到擔心,此刻他發現,自己對謝錦臺的瞭解其實非常非常少。
他見過一個燕榮石,可是除了燕榮石之外,謝錦臺的身後還有和燕榮石一樣的變態嗎。除了被燕榮石下賤折騰的這一次、半夜闖到杜淳家那一次,在謝錦臺身上還發生過哪些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謝錦臺從來沒給他說過這些,杜淳更不知道牛郎的世界裡到底充斥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