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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和你們這 裡差不多,只是前面那個稱呼是我想出來的,後面落款我們那裡都有。”飛飛的這段話,我真的是十分感 動了,他稱我的媽媽為江媽媽,那麼我和他的關係也就不言而喻了。如果不是在林老闆這裡,我真想走過 去抱抱他,以示親近之意。
二十三
在餐館吃過飯,我偷偷地看著飛飛,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回去,哪知道他對我說:“江哥,你快點回去 ,明天你還要去‘扶三’的。”他既然不想回去,我也沒有辦法,只好一個人怏怏地開著車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剛過我就起來了,到古田的時候大哥已經在和爸爸吃早飯。我來後,先向媽媽的遺像 鞠過躬,再才和他們打招呼。二姐一家人到了,一家人拿著錢紙等祭品上了車,大哥他們一家坐了我的車 ,老爸上了姐夫的車,從舵落口上長江三橋直向蔡甸玉筍園而去。
這天陵園十分安靜,三天前媽媽墳前的狼籍現在已經是乾乾淨淨,只有散入角落的零星鞭炮的碎末依 稀記載著三天前的存在,媽媽已經入土為安了。三天前,我們怕爸爸傷心,沒有讓他來,但今天他來了, 眼中早已沒有淚水,和我們一起燒著紙錢,口裡在叮囑兩個孩子:“你們叫沙,叫‘太’、‘家家’(小 敏叫我媽就叫家家,這也是武漢的稱呼,意指外婆)接錢沙。”又叮囑我們,“你們每年來的時候,帶點 金粉過來,把這碑上面的字填一下。”“您家放心,這裡有專門填字的,十塊錢填一次,每年忌辰的時候 我們就過來填一次。”姐夫在旁邊說了一句,爸爸沒有做聲了。
大哥他們買的是合墓,媽媽住在右邊,我們在燒錢紙的時候,爸爸走到墓邊,用手把碑摸了摸,又從 荷包裡拿出一條手巾,輕輕而又仔細地擦拭起來,手有點哆嗦,背對著我們,似乎正在努力剋制著什麼。 爸爸一生好脾氣,和媽媽要強好勝的性子正好相反,很小的時候我總認為爸爸媽媽感情不好,因為他們總 在吵架,也不能說是吵架,一般都是媽媽一個人在吵,爸爸一聲不吭,偶爾說一句,只會激起媽媽更加激 烈的聲音,但是往往說著說著,都是媽媽自己哭起來,這時爸爸一定會去拿毛巾。
記得有一次爸爸的同事問我,“小峰,你爸爸和媽媽哪個狠些?”我當時也不知道這是開玩笑,毫不 猶豫地就答道:“爸爸狠些。”他們大笑,又追問我:“為麼事爸爸狠些?” “因為爸爸又沒有打她,她 就哭了。”這個笑話一直到現在還傳為經典,我爸爸和他當年的同事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也必然會提到我。 後來我慢慢長大了,雖然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事,但是這種情是相通的,特別是我愛上飛飛以後,這種平 平淡淡,相濡以沫的感情真的讓我十分嚮往,我幻想著這一天的到來。
因為有爸爸的緣故,我們大家都不敢哭,生怕勾得老人傷心,二姐倒是有點忍不住,眼睛剛剛紅的時 候,姐夫連忙站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衝爸爸的背影努了努嘴,二姐連忙止住還沒有發出的悲聲,走過 去攙扶起爸爸。爸爸的背影有些佝僂,那曾經偉岸高大的身材在歲月的打磨下,已經有些龍鍾之態,特別 是在二姐扶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的那一刻,爸爸真的老了,攥著手帕的手已有些顫抖,另外一支手臂好象 很沉重地支撐在二姐身上。
這就是我沉著的父親嗎,這就是我開朗的父親嗎,這就是我如山的父親嗎?一陣西風過來,吹散了還 在燃燒的錢紙,兩個小傢伙叫嚷著躲避著,爸爸回過身來,有些昏黃、有些潮溼的眼睛看著滿天飛舞著的 尚未燃燼的錢紙,儘量平靜著聲音對我們說道:“你媽媽在歡迎我們咧。”可能有一絲灰塵吹入大哥的眼 睛,他揉了揉發紅的雙眼,陪笑著走到父親身邊,“您家看這位置麼樣?”這時迷漫在空氣中的悲慼才稍 有抑制。
父親仔細看了看前面和四周的環境,特別是對正前方的湖看了看,才點了點頭,“還可以,你媽媽就 喜歡住得‘吐泰’(意指門口出場很大,空氣十分清新,呼吸十分舒暢)一點。”大嫂去撿了塊磚頭,準 備把一塊錢紙壓在碑上,爸爸連忙制止了她,“莫壓在碑上面,就壓在前面吧,你媽媽一生要強慣了的, 不會喜歡別人壓迫她的。”然後在二姐的攙扶下走到墓前,把手中攥得出汗的手帕摺好放進口袋,對著媽 媽的墳鞠了三個躬,大哥和大嫂、二姐和姐夫、我、侄子、小敏都依次和媽媽道別。
生活中這種平淡的感動才是最真實的,我總懷疑“誰念西風獨自涼”、“十年生死兩茫茫”之類的東 西是文人杜撰的意境,人生中又有幾多“賭書消得潑茶香”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