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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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搖了搖頭,小幅度地動動手指,動作倨傲輕蔑,仿若主人逗狗,毫無尊重可說,“可你看你,這兩樣全都佔完了,哎,你說,這可要怎麼辦才好呢?”
林煙感覺脖子被勒得有些難受不舒服,但心中羞恥,卻更是令他感到加倍的難堪與痛苦。就在這樣一陣強過一陣接近眩暈的恍惚之中,林煙忽見腦海白光一閃,下一秒便不甚清晰地依稀記起,就在往昔不知名的某一日裡,這種侮辱乃至折辱性的輕浮動作,自己曾經,也似乎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對某個人,這般毫無憐惜,也毫無尊重地做過。不過那是誰呢,那究竟是誰呢……就當林煙正打算好好回憶一下那個可憐的傢伙究竟是誰的時候,冥思苦想了許久許久,卻仍是徒勞無獲無果而終,最後,也只能無比懊喪地發現和承認,在早已亂成了一團的腦子裡面,分明就只剩下了大片大片雪絨花似的空白失落。啊糟糕,他想不起來了……還是說這麼多年,這樣被他對待過的人實在是有太多太多,多到早就已經好像夜空繁星閃爍,眼花繚亂得數也數不清楚了嗎?一分神,林煙一個不小心便恍然墜入了面前夏昭時,那一雙深若寒潭寂滅如夜的漆星墨眸之中,霎時間胸口滔天翻騰,血氣滾滾如潮,心底無法遏制地往上湧出了一股,“天網恢恢”的諷刺,和“疏而不漏”的惶恐──其實林煙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更加相信天命輪迴,因果報應,也比很多人想象的,還要更加傳統封建,愚昧迷信。
他相信,他真的相信。他迷信,他沒辦法不迷信。誰來幫幫他,誰來救救他,誰來,將他從歷久彌新的夢魘深處,永世喚醒。
不願示弱,更不甘示弱地恨恨回盯著夏昭時,林煙唯有冷笑地心想:一段日子不見,這個男人的潔癖症和控制慾,真是越發嚴重得無藥可醫。
夏昭時轉身拽起林煙就往房間裡走,眉目陰鷙面色罩冰,然而嘴角卻是極其詭異地噙著一抹嗜血渴殺的淺淡笑意。二者如斯矛盾但又無比完美地結合重疊,表情裡那一份莫名匪夷的和諧更讓人感覺到一種脊骨透寒,毛骨悚然的陰狠戾氣:“沒關係,林煙。今晚的時間還有很多,你放心,那些規矩,我會一件一件地讓你回想起來,而有些舊賬,我也會一樣一樣,跟你慢慢算清。”
拿出房卡開了門亮起燈,夏昭時一個揚臂揮腕,便將林煙大力往地上重重一摔。在這樣一陣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之中,林煙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才勉強免於讓自己跌得徹徹底底,摔出一個殘廢癱瘓。只是仍不慎撞到了楠木椅角的小腿脛骨很快不負使命地向他襲來了一陣鑽心腕骨般的劇烈疼痛。劇痛中林煙第一次渾渾噩噩地意識到,原來夏昭時的力氣竟然是有這般不可抗的巨大可怕,一點,也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樣瘦削溫和。
說夏昭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翩翩公子溫文爾雅──林煙以自己與夏昭時雖然為數不多,但是已絕對足夠銘心刻骨的兩次見面和經歷,綽綽有餘地證明,這真是一個比“狼來了”,還要更加蒼白好笑的,天大的笑話。
臉色漸漸疼得難看發白,表情忍不住地扭曲猙獰,而額頭,也有一顆接一顆豆大飽滿的晶瑩汗珠,簌簌往下滾落。在眼前潮溼朦朧的水跡瀰漫和間歇暈眩的黑暗空隙,林煙模模糊糊地看見,夏昭時早竟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迅速脫掉了剛剛被自己雙手挽過的外套大衣,順帶著,還一道取下了玄朱相間的格紋領帶,挽起了墨黑如綢的襯衫袖口,甚至還一反其在外人面前始終嚴謹莊重的模樣常態,解開了襯衫最頂上的那兩顆燙金紐扣,露出了結實漂亮並且肌理分明的肩骨胸口;站在不遠處一張寬敞豪華的長形大櫥櫃前,拉開了其中的某一格抽屜,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雙顏色乳白的橡膠手套,動作優雅十足貴氣逼人,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地,往自己的雙手上戴。
那場景該怎麼去描述,怎麼去形容。一件略顯緊緻的黑色襯衣完美無暇地包裹勾勒出了夏昭時同樣完美無暇的上半身,雙腿筆直修長,挺拔站立,兩隻露出在外的半截小臂光滑潔淨皎美如玉,但在那一條條隱約可見張弛有度的肌肉線條之下,深深隱藏著的,誰都知道,是一股蓄勢待發的驚人力量,和噴薄欲出的怒火強勁。這一切的一切,就恰如林煙那無可挑剔,也一擊致命的侵略性美貌那般,給人一種橫掃千軍踏翻萬馬,血腥暴烈的殺氣美感。
於是久久凝望著眼前這一幕的林煙,心底便猛然間生出了一股非常不妙,更異常冰冷的預感來。而事實證明,也許林煙平時的直覺不算很準,但只要是一遇到跟夏昭時有關的事情,那麼就絕對精準得不可救藥也無藥可醫,魔障得,簡直就像是天意如此,命中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