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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數以千計大大小小的定居點,養育著超過三百萬居民;北方的露西亞群山直插雲端,山巔冰雪終年不融,反射陽光如同璀璨的冠冕,北地要塞基特蘭德城就位於高山之巔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也就是羅蘭此行的目的地。
登山的過程比計劃中更艱難。最初的一個星期羅蘭他們還可以藉助坐騎翻山越嶺,旅行還算比較輕鬆,然而隨著海拔漸漸升高,地勢愈發險峻,有的山路陡峭得連羚羊都難以逾越,只能靠妮基塔施展飛行術幫助大家渡過難關。
時間已經到了四月中旬,遠東大平原上正值草長鶯飛的早春季節,北方高山卻不解風情,仍然以冰雪面紗遮擋面容,沿途看不到一絲綠意,就連一路相伴的維列斯江也聽不到波濤拍岸的聲響,行走在凍結的江面上,厚厚冰層下江水靜靜流淌,彷彿悄無聲息的時光長河。
花了整整十天,羅蘭他們翻越無數雪山和冰川,終於在四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登上平坦的露西亞高原。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旅途的終結,事實上艱難的日子才剛開始。
羅蘭用力跺了跺腳,雪粉從他幾乎凍僵的腿上撲簌簌的抖落下去,再次與腳下茫茫雪原融為一體。
習慣在平原上馳騁的遠東駿馬一上山就蔫了,腳步也變得虛浮踉蹌,似乎隨時可能失足跌落山谷,大家只好下馬,牽著韁繩在沒過腳踝的雪地上跋涉。
布魯姆的野豬也呼哧呼哧喘粗氣,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矮人喜歡登山,視征服高山為一種崇高的榮譽,然而面對露西亞孤高的冰峰,布魯姆不禁心生敬畏,以一種憐憫的眼神望向身旁同伴:“這裡地勢比我的故鄉冰風谷還要險峻,氣候也更寒冷,我都有點吃不消,你們還撐得住嗎?”
維羅妮卡朝凍僵的掌心哈出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感到暖意,呵氣就凍成了一蓬細小的冰晶。她徒勞的搓搓手,苦著臉抱怨:“我們腳下的雪原比帕爾尼亞地區至少高出一萬尺,空氣稀薄,冷得要命,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選擇在這種鬼地方定居!”
羅蘭也感到呼吸不暢,心想難怪攀登高山的時候要準備吸氧裝置,習慣於生活在平原上的人們突然來到海拔超過三千米的地方,高原反應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克服的。
柳德米拉是團隊中唯一立刻適應了高原氣候的人,不光自己攀山越嶺如履平地,還主動背起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法師小姐。
妮基塔是所有人當中體質最孱弱的。她來自號稱千峰林立的燈塔山,其實燈塔山的最高峰海拔也只有三千尺,哪裡能跟露西亞雄奇壯麗的山川相比,高原上稀薄的空氣和強烈的日照使她頭暈氣短,剛上山沒多久就病倒了。
羅蘭發覺柳德米拉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還時不時地擦汗,可想而知體能消耗有多大。羅蘭擔心她勞累過度感染風寒,多次提出換他來背妮基塔一段路程,好讓她歇口氣。
柳德米拉卻總是搖頭拒絕,一邊擦拭額頭汗水還倔強的強調自己從小就在露西亞山區長大,“身體好得很,一點也不覺得累”!
維羅妮卡湊近羅蘭身旁,扯扯他的衣袖低聲提醒:“別再說了,不然米拉姐姐真的生氣了。”
羅蘭不由愕然:“生氣,為什麼?”
維羅妮卡無奈地白了他一眼:“你這人平時挺聰明的,怎麼一到這種時候腦子就不夠用?我知道你心疼米拉姐姐,怕她累壞了,可是米拉姐姐未必這麼想,難保不會懷疑你是在向妮基塔獻殷勤……其實她這麼想還無所謂,要是妮基塔也這麼想……嘿嘿嘿,那就有趣了。”她吐吐舌頭,表情很曖昧。
羅蘭細想她的警告,似乎有些道理,不由搖頭苦笑。心想身邊妹子太多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哪一個都得照顧到位,還不能體貼的太過火,免得引起別人誤解,破壞了團結。
這時柳德米拉突然停下腳步,半蹲下去檢視雪地上的痕跡。
“米拉,有什麼發現?”羅蘭走上前去問女遊俠。
“雪地上有明顯的車轍和腳印。”柳德米拉抓起一把雪粉捏了捏,接著說:“至少有上百人押送車隊從這裡走過,從腳印的尺寸來看他們的身材比普通人更高大,應該是基特蘭德人,其中多數人穿的是厚棉鞋,還有十多人穿的是皮革戰靴,大概是車隊的保鏢。”
維羅妮卡也蹲下觀察雪地上的痕跡,指著一個特別大的馬蹄形印記問女遊俠:“米拉姐姐,這是什麼動物的腳印,看起來是個龐然大物!”
柳德米拉點了下頭,“這應該是一種大體型的食草動物,雪原上的基特蘭德人用它作為長途運輸的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