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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波點頭,把盒子放了下來,“您先看看,咱們再說!”
“好!”劉老闆笑道,一邊又是吩咐夥計,“茶壺裡茶水太寡淡,你去泡一壺好茶!”
那夥計奇怪地瞧了眼楊波,不知道老闆為何會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
楊波自己卻是一笑,原來每家店裡規矩都差不多,這倒茶與好茶都是有區分的。
儘管收了楊波一件真品,但劉老闆這一次顯然不敢大意,開啟盒子,拿出畫軸,又是在桌上鋪了一層布,這才是把畫軸放上去,徐徐展開,始一入眼,一股潔淨幽寂的禪意撲面而來,由不得就是讚歎了一句。
楊波坐在一旁,細細品茶,凌晨過來時,心裡緊張,坐臥不安,自是沒有心情品茶,這會兒心裡已是有了成算,品茗時,回頭看著店鋪內陳設,又是一番不一般的心境。
以前,楊波也曾細細觀察過那些前來賣古玩的顧客,大家身份各不相同,而每個人的表現也有所差異,農民拿來物件時,多半是忐忑,東張西望,眼神沒有焦點;油滑的騙子掮客們進來時鎮定,即便是交談時,也多半言笑晏晏,讓人觀察不出,只是那股子商人的油滑之氣,去之不掉;最後則是一些收藏家,這種人最有氣質,每每開口都是能夠叫郭扒皮啞口無言,當然,那也只是少數。
楊波之前也曾幻想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幻想成收藏家,手握重器,青銅玉器書畫文玩,開口時,不說燦若金蓮,但也能讓人為之嘆服,此時想來,難免就顯得有些可笑,如果不努力學習,如何能夠實現這些?
回想間,劉老闆已經坐了回來,“小楊,你可真是高效,這古畫該不會是你今個兒中午搞到手的吧?”
劉老闆顯然是把楊波當做是行當裡那些二手販子了,楊波笑了笑,也不否認,“髡殘,字介邱,號石溪,是清四僧之一,這幅畫章法穩妥,繁複嚴密,景色不以新奇取勝,又於平凡中見幽深,筆力非凡。”
見到楊波只談畫,不談其他,劉老闆自然不願多說,心裡又隱隱稱奇,不知道到底是誰家培養了這樣的怪胎,“的確如此,髡殘僧人師法黃公望、王蒙,又尤近於王蒙。他的畫章法嚴密,筆法蒼勁,尤其喜歡用禿筆渴墨,層層皴擦勾染,厚重而不板滯,鬱茂而個迫塞,善寫平凡景緻,平淡中見幽深。”
楊波笑了起來,喝了小口的茶水,清湯順喉而下,清香繞舌。
劉老闆面上多了幾分慎重,“小楊,你該知道,這幅畫可不比之前的魚簍尊,咱可不興走偏門的,這條街上都是鋪子,很多物件都是有名氣的,大家相互之間也是有所耳聞。”
楊波一開始還沒有明白這話裡的意思,略一思忖,他便是明白過來,對方懷疑他是小偷!
沒有表明身份,竟是惹得對方胡亂猜想,讓楊波很是無奈,但他又不可能表明身份,難道要他告訴對方,自己不過是一家古玩店的夥計?這樣一來,自己還能和對方平等相待嗎?自己努力所營造的身份的神秘感消失,損失就大了,畢竟對方搞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就不敢輕易給出低價!
“劉老闆放心好了,我從不搞偏門,手中的物件來路也正當,因為劉老闆給的價錢合適,這才三番兩次登門而來。”楊波開口解釋道。
第九章 可憐父母心
楊波的意思很明確,他不是搞偏門,而且也只是因為你家價錢公道,這才過來的,如果再多說的話,也許他就去了別家!
劉老闆很好的領會了楊波的意思,不再多談,而是道:“小楊,你來開價吧!”
楊波心中頗不平靜,又是到了開價的時刻,他在進來之前查了清四僧的畫作價錢,八大山人朱耷的最高,髡殘名聲不顯,價錢便低了不少,不過,這兩年又有不小的上升空間,所以他在開價時,必須要慎重起來。
“八十五萬!”當楊波自己開出這個價錢時,都是忍不住一陣心顫,八十五萬是他日思夜想的數字,儘管知道絕不可能,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張口說了出來。
劉老闆啞然失笑,也是想不到楊波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小楊,你還真敢說!”
劉老闆摸了摸絡腮鬍,沉思了好一會兒,方才是道:“這價差也太大了,按照髡殘僧人的畫作市場價,代表作大概在百萬朝上,像是這一幅,頂多……我可以出到二十萬!”
楊波鬆了一口氣,若是對方直接答應那才是怪事,“按照目前市場價格的走勢來講,髡殘僧人的畫作必然也會有進一步的升值空間,想必你也應該可以看得到!”
劉老闆笑道:“你自己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