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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琳進入內門已經有七年時間,五年前便已經取劍成功,但直到今年才終於修至守一境界圓滿,有了參加承劍大會的資格。
多年的修行與等待讓他有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沒有在意四周的眼光與首個登場的壓力,專注地開始自己的表演。
一道清冷的劍光離袖而去,在淌著清水的石壁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然後倒轉而回。
不待飛劍近身,他輕身一躍,落到了劍上,開始馭劍飛行,在崖壁之間來回,顯得頗為熟練。
溪崖安靜無聲。
高崖之上的石臺有云霧繚繞,懸鈴宗使者、大澤來客、朝歌城的代表、還有果成寺的律堂首席,以及向來與青山宗交好的水月庵、幾個劍派的代表坐在各自的位置,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
今年鏡宗第一次派出代表觀禮青山宗承劍大會,那位使者沒有什麼經驗,也沒有注意到崖間的沉默,看著那位叫做陳琳的弟子飛劍凌厲,馭劍嫻熟,在峰間自如來回,心生讚歎,鼓掌讚美了幾句。
陳琳落回溪間的石上。
負責主持承劍大會的適越峰何長老,看著他面無表情問道:“你想於哪座峰承劍?”
陳琳的神情終於變得緊張起來,聲音微幹說道:“弟子何德何能,不敢挑選。”
說話的時候,他看著崖間那些諸峰師長聚集的地方,帶著希冀與不安。
承劍大會上,九峰裡的師長每個只能挑選一名承劍弟子,數量有限,所以都會非常慎重。
陳琳知道自己的境界修為在同門裡並不突出,不敢奢望被諸峰爭奪,只希望能有一處選中自己便好。
崖間沒有聲音響起,依然是一片安靜。
隨著時間的流逝,沉默變成了尷尬。
溪畔沒有資格參加承劍大會的弟子們,看著他面露不忍。
玉山師妹更是轉過臉去,緊張地不敢看。
一片死寂裡,陳琳依然保持著表面的平靜,以難以想象的堅毅仰著頭,就像是等待著最後宣判的罪犯。
他知道如果這時候自己低頭,或者稍微表現的沮喪些,便有可能被師長們認為是劍心不穩。
那他就真的還要再等三年了。
鏡宗使者也覺得很尷尬,看著四周賓客們的眼神,覺得剛剛鼓過掌的雙手有些無處安放。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像這名弟子這般的優秀材質,在鏡宗裡應該會是被重點培養的物件,但在青山宗裡……居然沒有人要?
終於有聲音在崖間響起。
雲行峰方面商議了一番,可能是想著在隨後的幾名重點人選上無法爭過其餘諸峰,決定收了陳琳。
“你可願意隨程長老學習蒼鳥劍法?”
陳琳驚喜無比,顫聲說道:“弟子願意!”
說完這句話,他趕緊馭劍而上,來到崖間某處,與雲行峰的同門們站到了一處。
……
……
陸續有弟子出來展示自己的境界與劍法。
這些在洗劍溪畔苦修多年的內門弟子,都已經修至守一境界圓滿,甚至有兩三人已經初窺承意境界,馭劍自如,能在群峰之間如鳥般飛行,劍訣更是嫻熟,飛劍流轉,織成道道光幕,十步之內,即便是飛瀑亦不能入。
杞元良,司空宜民,奇飛英,這些在諸峰筆記上多次出現的名字,經過一番爭執後也各被選中。
崖上很安靜,鏡宗使者受了先前的教訓,不再輕易發表意見,偶爾看一眼雲霧深處的那方石臺,心想青山宗掌門不知道有沒有親自到來,還是如傳聞裡那般,他也與其師太平真人一樣正在修行那種玄妙至極的道法。
果成寺前來觀禮的律堂首席閉著眼睛,手裡念珠緩動。
水月庵的女弟子與清容峰的女弟子們合在一處,本就相熟的她們低聲說著什麼,不時響起銀鈴般的笑聲。
“真是無聊啊。”
懸鈴宗的客人坐在在西崖的石臺上。
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盯著腳下石縫裡的流水,覺得眼睛有些酸。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晶瑩可愛的耳垂上繫著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兩隻小鈴鐺色澤如銀,難道這個小姑娘竟然是位地位不低的銀鈴使者?
“你懂什麼?”
一位少婦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說道:“青山宗乃是劍道大派,演劍看似無聊,實則很不簡單。”
“問題是也太乏味了,一劍過去,一劍過來,這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