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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什麼清高、高潔之類的,魏晉時期的名士都是那副死樣子,嵇康是,那個什麼什麼,阮籍不也是?”我也“識時務者為俊傑”地順著君畫的話繼續往下侃。
“咦,阮籍和嵇康不是好朋友嗎?”
——君畫也是“俊傑”。
“竹林七賢之間的關係都很鐵的。”
——我再接再厲。
“這倒是,那個阮籍還寫過詩給他的朋友說:‘昔日繁華子,安陵與龍陽,夭夭……’”
——喂,這句好像接錯了吧?
“咳咳咳咳——”
——雖然說,不知者不罪,但我看著媽媽臉色都變了,忍不住還是在心裡罵道:有病,誰叫你提安陵和龍陽!還要在我娘面前提!那兩個斷袖斷得那麼出格!鄭君畫你不知道我媽接受能力有限嗎?
“子顏?”君畫依然不明所以。
“沒。我又嗆著了。”我解釋道。
看見媽媽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也沒說些什麼,我趕緊把話題扯開了——還好我假裝又嗆著飯了制止住了君畫繼續說下去,不然我還真不敢保證我娘她……總之,有驚無險,平安過度就是了。
吃完晚飯,媽媽堅持要我送君畫回去。一出家門君畫就問:“我剛剛做了什麼,你們的反應那麼古怪?”
——君畫連這都發現了。
“沒什麼。”我不太想回答他的話。
“真的沒什麼嗎?你吃一頓飯都能嗆兩次?”
“那……就是你講了安陵、龍陽之類的話吧。”我不情不願地回答。
“我就引用了一小下下阮籍的詩,重點不是在那裡。”
“那你什麼重點?”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阮籍的詩,你認為那是寫友誼的,並不代表個個都是你這個觀點!”
“我……”
——君畫沒料到我的語氣那麼重。
“算了。”我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趕緊補充解釋:“你以後只要儘量別在她面前提那麼敏感的話題就可以了。她聽到斷袖分桃什麼的,會情緒失控。”
“啊,不會吧?你媽媽對這樣的詞都敏感?”君畫驚得站住了。我倒是聽出來他的言下之意了。他的意思是:我媽媽只是聽到這種和同性戀有關的詞就敏感,他家媽媽有鄭君書那麼個‘基情四射’的兒子,都還是習慣了,對這些都表現沒什麼,我媽媽這是“道行不夠”了。
我沒忍住講了出來——“你知道什麼?你試試有個兒子13歲搞同性戀還被那人拐著離家出走了,看你以後對‘gay’這種詞敏不敏感?”我邊講邊繼續往前走著。
“子顏,你、弟弟、你弟弟他……” 他跑了幾步與我並肩,想問什麼,卻欲言又止。
——問個問題都吞吞吐吐!我已經有點後悔我為什麼要跟君畫講這件事了。好像把自己很不光彩的一面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我讓他知道這些做什麼?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麼我!但是我都已經說了,他也已經問了,我就只好繼續回答:“因為一個男人離家出走……這有什麼,那些年什麼驚濤駭浪的荒唐事他沒做過?再說,不都走好多年了嗎?”我不太想把話題繼續下去,擔心再講我又失言把自己的事情都抖了出來。
“Sorry,你一直沒說,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不想再講,說了句道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然後我們之間就冷場了。我也不知道講些什麼救場,就想,算了,就這樣送他回家吧。只要他以後都不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就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了。
“子顏?”
我沒料到他又突然那麼叫了我一聲,於是問道:“怎麼了?”
“你別逞強,有苦水向我倒倒,我們不是朋友嗎?”他摟了摟我的肩。
我覺得他這個做法完全節外生枝:他這麼摟著我,怎麼還說朋友來著,這麼個摟法,分明就是想我像那些嬌柔的小女生那樣,哭倒在他的懷裡吧?真是想惹事!還要我有什麼苦水向他倒倒!
“你難受就哭出來。”見我沒反應,君畫還敢繼續說。
瓊瑤阿姨你搞個雷來劈死我吧!他怎麼這麼噁心又矯情的話都說的出來?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回抱了他個滿懷,假裝成哭哭啼啼的小娘子,心裡卻樂了一把:看你拿我怎麼辦,還敢噁心我!
他被我撞了個滿懷,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又怕摔著了我們倆,趕緊站穩了。在想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我覺得他反應不大對勁,從他懷裡抬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