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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沒有懷疑的,鬱安之就知道,這是他的孩子,是他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在昏迷的這幾個月裡,他也不是全無知覺的,偶爾能感受到耳邊人嗡嗡的談話聲,只是聽不真切,也能感受到有小手拂過臉頰,那樣柔軟得讓人心悸。
可是他醒不過來,無論如何掙扎如何反抗,卻始終被困在一片漆黑的世界裡,周圍的一切彷彿一道牢籠,將他與現實的世界隔開。
不知道何時,漆黑的世界有了光,熾白的亮光逐漸擴大,侵染了整個黑色,慢慢的,他恢復了意識,如今更是能醒過來。
看著依偎在旁邊的小小嬰兒,鬱安之心裡充滿了感激,還有那些不斷滌盪著愛與感動,他很想伸手摸一摸孩子,很想起身抱抱他,親親他,但是卻力不從心,手剛剛伸到一半便頹然地落了下來。
倒是小嬰兒咿咿呀呀鬧出的聲響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鬱鶴梅推開了相連的木門走了進來,鬱老爺子鬱奶奶年紀大了,司為要顧著鬱氏,家裡雖然請了護工跟傭人,可鬱家人到底是不放心,鬱姑姑每天都往醫院跑,有時候便索性住到了這裡,這裡條件好,除了每天顧著嬰兒累點,倒也不需要操心別的什麼。
可是,她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給她這麼大一個驚喜。半隻腳剛跨進病房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在床上躺了得有半年的人此刻正睜著眼睛直直地與她對視,因為長期只能注射營養液,人瘦的脫了形,反倒顯得那茶色的眼睛越發得大,看著看著,那眸子裡便開始水氣氤氳,格外得可憐。
鬱安之沒有想到,自己一睜眼便能看到血脈相連的親人,若說看到兒子已經是意外,看到自家姑姑急步走來瞬間滿溢淚水的眼眶,鬱安之更多的是一種感動。失去父親之後,他曾經一度以為在這冰冷的人世間,早已只剩他一人煢煢孑立,就算跟蕭雲卿在一起之後,他也是不安的,鬱安之是驕傲的,他總不願意示弱於人前,他把他的不安與脆弱藏得很好,永遠用他那冷冰冰又看似清高的模樣掩飾著內心的彷徨,就算戀愛中,也在用無法比擬的包容與耐心掩蓋著淡然之下的小心翼翼與兩人身份差距太大帶來的迷茫與自卑。
被蕭雲卿背叛後,他逃了,就算遇到了自稱是自己親人的鬱家眾人,就算這些人對他千疼萬寵,他也沒有放下心底那一絲警惕,直到現在,看著姑姑那喜不自勝地流下熱淚的一幕,他突然覺得那麼暖,儘管鬱安之現在依舊臥病在床,儘管身體虛軟無力,他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長久以來籠罩在心底的陰影被驅散,從這一刻開始,鬱安之才真正做回了鬱安之。
因為鬱安之的清醒,除了鬱家人,最高興的要數醫院裡的醫生,終於不用每天戰戰兢兢地面對鬱家這一群息怒不定又有權有勢的boss了。
鬱奶奶喜極而泣,什麼病都好了,鬱老爺子笑逐顏開的,彷彿之前天天唉聲嘆氣的他都是幻覺,而司為,他也很高興,只是那高興中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率先走上前給了已經坐起來的鬱安之一個大大的擁抱,用瞬間的心悸來驅逐其他的一切情緒。
鬱安之繼續在醫院觀察了一週之後回了家。鬱奶奶跟鬱姑姑又是各種名貴藥材食材不要錢的給鬱安之補,身體倒是恢復了不少,也長了肉,卻還是比懷孕前清瘦許多,這樣一來,眉眼間倒是比原來更加精緻了,可是身形卻怎麼看怎麼弱。
身體剛恢復了點,鬱安之就天天守著孩子,滿心憐愛,鬱安之為他取名鬱浩哲,小名兒芋頭。看著小豆丁一天天長大,眉眼間三分像自己,卻又七分像蕭雲卿,心中不禁有些鬱郁,特別是那性子,簡直跟蕭雲卿像極了,生人前板著小臉兒一副生人勿近的跟鬱安之蕭雲卿一樣的冷漠樣,人後遇到親近的還好,要是遇到鬱安之,簡直各種撒嬌賣萌裝可憐,什麼招數都能用得上。
或許是因為懷芋頭的時候吃了太多的苦,又因為自己的自私強留下了他,造成芋頭生下來身體就不好,鬱安之心裡自責又愧疚,平日也總是縱著他,好在芋頭懂事,頭腦雖然聰明,但卻不會做什麼太過分的事。
還是個嬰兒的時候,芋頭只要在爸爸旁邊就不吵不鬧抓著爸爸的手指或者好奇地爬來爬去研究爸爸的身體也能玩半天。後來漸漸大了,會說話會走路了,老遠看到鬱安之就吧嗒吧嗒往他跑,就是摔一跤也不哭,爬起來之後看著爸爸繼續傻樂,在爸爸懷裡就一個勁兒地往爸爸臉上餬口水;爸爸不在身邊的時候,只要有親近的人在身旁自己玩著小玩具小積木也是一臉認真的,有人逗就樂,沒人逗就自己玩,再加上鬱家上上下下都把他當金子似的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