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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反應,總覺得他好像很平靜,對什麼都不在意。現在看看,也並不是這樣。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其他人靠近季劫。
季劫感受懷裡人的顫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季劫做人、做事從來都是認定一個理後放手去做,不撞南牆不回頭。長大後步入社會稍微有點收斂,本質上卻還是那般頑固執拗。
但面對管天任,季劫卻是鬆了手後又忍不住想去抓住。
像是很久以前,季劫喜歡上別人送給弟弟的一個孫悟空泥人。
季劫知道那是屬於果果的,身為哥哥,不能搶弟弟的玩具。可當果果握住泥人的竹籤時,季劫又想把它拿回來。拿回來又覺得自己這麼大了,不能玩這種東西,應該讓給弟弟。
來回來去,心情複雜,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栩栩如生的泥人。
最後季文成把泥人給了季劫。因為大兒子鮮少有伸手跟父母要東西的時候,好不容易有他喜歡的,還是儘量滿足。
那個泥人一直被季劫珍藏在小箱子裡,這麼多年過去,乾燥皸裂成七八塊碎片,季劫還放在臥室書架最顯眼的地方。
一個人,一件東西,如果被季劫喜歡上,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下定決心要扔掉,到頭來,心裡還是想,捨不得。
第二天管天任頭暈目眩地從床上爬起來,朦朦朧朧間看見季劫的身影。
管天任側趴著,微笑對季劫說:
“早上好,季劫。我又夢見你了。”
季劫睜眼,一動不動地看著管天任。
過了一會兒管天任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四處看看,震驚地看著季劫。
季劫眼睛又黑又亮,直視管天任時,眼神嚴肅而幽深。
管天任感覺喉嚨好像卡著什麼,吞吐不能。
季劫什麼都沒說,安靜地穿衣服,穿完衣服走到洗漱間洗漱。
管天任愣了一會兒,做夢一樣走到洗漱間。他的牙刷還沒被扔,管天任迷糊地拿起牙刷要刷牙。
結果季劫捏著牙刷就往垃圾桶裡扔。
管天任:“……”
所以說季劫一點都沒原諒他是嗎,也許是管天任自己晚上做夢夢遊到這裡。
管天任心情沮喪,剛要說抱歉的話,季劫就背對著他,說:
“你噁心不噁心啊,那牙刷放四個月了,還用?”
“……”
家裡人看見管天任從季劫房間裡走出來,都愣了一下,隨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只留下管天任一人如在雲裡。
他不懂啊!真不懂,怎麼昨天晚上季劫還跟他橫眉冷對,第二天早上醒了就躺在季劫身邊了呢。
晚上管天任試探著敲開季劫的門,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看季劫沒轟他走,就坐在床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看。
季劫正坐在書桌前寫寫算算,客廳的大鐘敲響十一下時,季劫摘掉眼鏡,爬到床上。
管天任心臟都快從嗓子裡蹦出來了,他勉強保持鎮定,緊緊捏著手中的書,等季劫整理被子時,‘茲啦’一聲,那頁紙都被捏出兩條裂痕。管天任一怔,連忙合上書。
“……”季劫揉了揉鼻樑上的眼鏡痕,無奈道,“關燈呀。”
“啊?啊,好。”管天任脫了衣服,關上燈。
房間裡很安靜。
季劫感覺到管天任湊了過來,試探性地親了親季劫的臉頰。
季劫翻了個身,沒讓他繼續親。
管天任沮喪地躺回去。
……天氣乾燥,季劫的唇炎又犯了。他是絕對不想接吻時流血了。
可不知是不是季劫的回絕讓管天任不敢放肆,反正自那天之後管天任就一直規規矩矩的在季劫房間睡覺,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兩人都三十多歲,這年齡在長輩看來還是年輕,總覺得年輕人的感情不應該多管。加上季劫、管天任事業有成,在家裡都是頂樑柱的存在,也就沒人想給他們指點指點。
管天任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讓季劫回心轉意,重新接受自己。可又擔心自己太過主動反而會讓季劫感到厭煩,一邊心癢難耐,一邊苦苦等待。
季劫也煩,煩管天任這樣不溫不火一點都不知道主動,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把他往外推得太狠,話說的太絕,弄得管天任現在都不敢上前了?
五月,季遠的兩個孩子都學會走路,可以說些簡單的日常用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