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訪不如上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有什麼錯呢?只不過愛的人,是個男人罷了。
*
年後三月初,溫辰又要去參加一年一度的醫療支援了,這個習慣是從那年和譚靖北分開後開始的。
本來以為自己最初的想法過於不切實際,誰知道在父親的倡導下,竟然成立了這個支援小分隊,每年選擇一個或幾個貧困地區,進行為期一月的醫療支援,不僅僅侷限於捐獻藥品這些,科普醫學常識,進行體檢等等,在城裡人看起來再平常不過的事,對他們或許是莫大的幫助。
走的那天,譚靖北請假送他,溫辰坐在車窗旁,看譚靖北的身影隨著車輛的行進快速往後退去,越變越小,他第一次體會到信任是什麼,他再不是抱著痛舍不下和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這個人,即便是他遠離的身影,也讓溫辰有一種歸宿感。
他在那裡,永遠都會在,再不必費盡力氣死死抓住,耗幹自己,也勒痛了他。
山區訊號不好,兩人連正常通電話都做不到,只有每週末溫辰徒步到二十幾裡的鎮上找公用電話給譚靖北訴說各種見聞和生活細節。
又是一個週末。溫辰再有一週就回來了,譚靖北在辦公室裡坐立不安,前兩天接到溫晚的電話,說生了個男孩,已經想好過繼給溫辰,滿足溫父的心願跟溫家姓,徵求他倆的意見,並詢問譚靖北想取個什麼名字。
譚靖北自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想快點把這個訊息告知溫辰,他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溫和。就是不知道溫辰怎麼想?
終於等到週末,譚靖北攥著手機,不停地按亮——盯著螢幕發呆——熄滅——再按亮。
都晚上八點了,為什麼溫辰還沒有打電話回來?要知道兩人約好是下午5點打的啊。
小諾支著下巴坐在沙發上看譚靖北在屋子裡用腳步畫圈。
“你都快把我走暈了。”小諾抱怨道。
“你爸爸怎麼還不給我打電話?”譚靖北不知是對小諾說,還是對自己說。
“說不定是忘了。”
“不可能,他不會的。”
“說不定很忙咯。”
“不不,他一向都會妥善安排的,很忙也會提前告訴我。”
“那說不定有事情了。”
“能有什麼事情啊?”
“說不定掉下懸崖咯。”小諾剛說完立馬捂住嘴,“呸呸,我亂說的。”
他隨口一說,譚靖北卻胸口揪痛。“出事?”他重複道。
畫圈的腳步更加頻繁。
直到——電話響了。
譚靖北立馬接起來。
卻不是溫辰。
*
譚靖北聽到訊息的時候,感覺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樣,一動不能動,肺部如同被撕裂,痛得不能呼吸。
溫辰受傷了,溫辰跌下山崖了……
這——怎麼可能?
他披上衣服,抓起鑰匙就出門。
不可能!是在做夢吧,小辰怎麼可能滑下山崖。他在做什麼?
譚靖北開車技術還很生疏,但他不顧一切地加速,卻怎麼也趕不上自己的心跳。
眼淚堆在眼底,卻不能夠滑出來,出來的話就看不清路了,就不能快點趕到他身邊。譚靖北在心裡一邊警告自己要冷靜,一邊顫抖雙手打著方向盤。
他們說已經穩住情況,但山路夜行太危險,所以決定明早派車送他回來。
怎麼能等得到明天呢?譚靖北一秒都坐不住,他這輩子最看不得的就是那個人受傷,哪怕一丁點。
山路真的很難行走,幸虧譚靖北不是路痴,照著路邊斜立的牌子,在薄霧籠罩的清晨,趕到了溫辰所在的山村。車在離山腳還很遠的地方就進不去了,才下過一場雨,泥濘不可行。
譚靖北下車,踩進稀軟的泥坑,溫辰就是這樣一腳一腳跋涉二十幾裡,去給自己打電話的嗎?譚靖北咬住嘴唇,喉嚨發緊。
走不到一小時,譚靖北就看見了醫療小分隊的房車。他們的車也停在山腳下,村莊只能徒步進入。
為首的負責人見到譚靖北很是驚訝,他認識譚靖北,也知道兩人的關係,但是譚靖北一夜之間空降到這裡,他還是有些意想不到。
溫辰睡在帳篷裡,他的腿受了傷,不能移動,沒辦法去村裡,更何況村裡情況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所以就在山腳的帳篷住下。
譚靖北低頭走進昏暗的帳篷,從被子的縫隙中看到溫辰的右腿纏滿繃帶,還綁在一根木棍上,他閉著眼,像睡著了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