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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句是爸爸的。
季海從小最愛看的是動漫,最愛的角色是水冰月。她總幻想自己穿著好看的摺疊群拿著仙女棒拯救世界。
可是事實證明,她連一個男人都拯救不了。
相親的時候,隔壁的大媽這麼介紹自己:這姑娘今年二十三歲,清清白白的小家碧玉,教養好,上過名牌大學,知識多,人也孝敬。
每當這時,季海在心裡蔑視的笑。
清清白白?
她承認她曾經衝動,可是她從不後悔。
第一次見面的物件,是個老實的中學教師。他梳著一絲不苟的三七分,如果觀察地沒錯,用的應該是摩絲,身上的西裝是灰色的,眼睛的邊框是金絲的,一張嘴,一口濃重的上海味。
“阿拉是上海寧,對媳婦的要求蠻高個,儂不醜,不醜……”
季海嘴角抽搐,半晌憋出一句,“大叔?貴庚啊?”
相親自然是不歡而散。她一個人怔怔地站在十字路口許久,想到那個清秀蒼白的人,忽然有了勇氣去見他。
打車去墓園的路上,她接了蘇文的電話。蘇文在那頭關照許多,又是降溫,又是注意休息。季海笑著安慰:“我身體早好了,你別老跟我囉嗦。”
蘇文在那頭無奈地笑笑。季海知道,這個哥哥一直心裡愧疚。杜傑受傷後,他忙得日夜不分,卻依舊每天一個關懷電話,從不疏漏。
季海廢了番功夫才找到那人的墓碑。照片是高中時的,季海嘗試很久,都無法把照片裡的那人和記憶中的重疊。
她拿出大包大包的零食放在墓碑前,最後還拿了個杜蕾斯放在最上面。
她嘟囔道,“這樣會不會算是對你不敬?不過不敬最好了,我巴不得你每晚纏著我啊。”
最後,她還是把那路上買的杜蕾斯帶走了。
不為別的,伍方他媽媽要是見著了,準暈過去。
走之前,她輕輕地擁抱墓碑,呢喃:怎麼樣才能忘記你呢?我捨不得……
工作又重新走上正軌,跟在杜傑身邊的許慈身後,可以學到很多。
蘇文和杜傑出國了,鄭吳雨忽然和歐亞在一起。一瞬間,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圓滿了,唯獨自己。
她孤零零地坐在茶座,等著今天要來相親的物件。
一個憨直的壯漢走過來,道,“您好!我是來自山東省棗莊市的立春!現在在市一中做一名體育老師!今天非常高興在這裡認識您!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季海瞠目結舌地盯著一桌子的口水,無語。
立春是個直腸子,有著東北人的特性豪爽。
季海跟他稱兄道弟,兩人一人一瓶啤酒坐在深夜的馬路上,大吼:單身萬歲。
立春有喜歡的姑娘,是個妓女。
而且是立春第一次破處的物件。
季海見過那姑娘,一股子風塵氣,卻透著滄桑。季海質問她:是錢不夠嗎?還是為什麼?
那姑娘笑著回答:我只會以這個謀生,離了這行,我就得去賣青菜,還是虧本生意的那種。所以姑娘你回去吧,別來勸我了,我跟立春不可能,我這人啊,向來賣身不賣藝……
季海那晚靠著立春哭了很久。立春只是沉默地陪著,不發一言,顯然季海聽到的那些話,他已經聽了不止一次。
她不知道她在哭什麼。可是事實上,她就是這麼難過。
每個人都有莫名其妙傷感的權利,所以怪不得她。
那晚,她腫著哭成泡泡的眼睛,對立春說:要不咱倆先湊活著吧,不喜歡也沒啥關係,起碼有個安慰不是?
立春摸摸季海的腦袋,頷首同意。
蘇文拍著立春厚實的肩膀,嘖嘖稱歎:好男人!
杜傑在一邊嫉妒到抓狂地吼:我也有胸肌的,你看!你看!
蘇文推著他的臉把他扔出去了。
季海笑著端上飯菜,警告立春道:說話聲音小點,別把口水噴菜裡!
立春無辜地說: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小時候牙齒就不關風……
季海阻止了他的解釋,對面杜傑黑著一張臉去洗臉,一頓飯只動了最邊上的幾個菜。
蘇文問:你愛他麼?
季海答:不愛。
蘇文又問:他愛你麼?
季海果斷答:不愛。
這段沒有愛的感情,卻堅持了兩年之久。
兩年後,立春如願以償地娶到了那個給自己贖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