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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只有我和崔月樓。透過紛紛擾擾的人影偷偷觀察他,他只略微動了動筷子,就放下了。還不忘用手帕輕拭嘴角。這邊兩派拍案而起,他只抱袖觀戰,怡然自得。想來走南闖北,見慣大場面的。
直到君先生輕描淡寫的幾個字,眾人立時收聲禁言。崔月樓深深向君先生望了一眼,目光裡摻雜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氣息。見我看他,也對我微微頷首,幽雅一笑。
一桌酒宴,最終在尷尬而緊張的氣氛下終了。眾人謝了君先生的東道,魚貫而出。
傅斟與劉善德冤家路窄,倆人正好同時走向門口。門口雖不算逼仄,卻無法兩人並排走出,勢必需要一人先退讓。兩人電光火石的對望了一眼,傅斟先自後撤了半步,微微彎下腰,嬉笑著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劉善德並不領他的好意,甩手大步離去。
傅斟望著劉善德怒氣衝衝的背影,挑挑眉毛輕聲說:“劉善德啊劉善德,你既然急著趕路,我自然不吝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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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死者 。。。
日子過得忙忙碌碌,滿世界的不太平。六七月間西北鬧起了霍亂。君先生以同生會的名義捐了一批藥品和衣物,而後由自己持股的報紙大肆宣揚了一番。傅斟這邊,元亨公司也接手了政府幾筆大單的水運業務。兩下里一個得名一個得利,各自神采奕奕悠然自得。
無論災禍征戰,發國難財的都大有人在。不過想於此分一杯羹,也要身家過硬手眼通天才夠資格。比方龍二一家,掌控著上海乃至全國的經濟命脈,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總是先知先覺。從中濟私謀利,不在話下。如我等小生意人,有龍家這棵大樹依附,當然也蒙蔭不少。
有人順風順水,自然有人不慎落水。淞滬警備司令家的李公子,與人合夥走私藥品,還沒出上海,就被緝私隊逮了個正著,不但銀貨兩空,人也帶去關了。還是他老子四處張羅,才勉強撈出來。只怪他先前做了幾趟並無差池,便自以為探得了水深水淺,可遊走自如了。誰知這一遭陰溝裡翻了船。他老爹雖說是頂著個司令的頭銜,卻生不逢時,“一?二八”事變之後,根據《淞滬停戰協定》的規定,中國軍隊不能在上海市區及周圍駐防,李司令所轄只有上海警察總隊和江蘇保安部隊,統共三個團不到的兵力,是個明晃晃的光桿司令。政府和洋人都不買他的帳。
李公子載了大跟頭,在家裡怒火中燒了兩天,終於醒過味來,宣稱要追查是誰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好巧不巧的,他的貨是由元亨承運的。元亨本應由自己的碼頭裝船,誰知因近日元亨碼頭上打算鋪設鐵軌,供橋式卸煤機行駛,正做前期準備,故這批貨臨時調由順泰碼頭裝載。就在貨到了順泰準備上船的當口,緝私隊殺到,不費吃灰之力,準確的找到了這批貨。
他與元亨並非第一次合作。他的搭檔謝雙臨與我和傅斟都是老相識。謝家兄妹三人甚是有趣,大哥謝雙成,一事無成,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樂,每月三十天,有二十九天是醉著的,餘下一天是半醉半醒。二哥謝雙臨,鑽營百計投機倒把,談起話來三句不離生財之道。小妹謝雙儀每日舉著小旗上街遊行,高喊口號憂國憂民。一個不擇手段的賺錢,一個花樣百出的花錢,剩下一個堂而皇之的批判那賺錢和花錢兩人,三人各自為戰,謝家整日倒也熱鬧非常。
有著謝雙臨這一層關係,他們對傅斟還是很信任的。而從中作梗的矛頭所指,自然非劉善德莫屬了。
果然,才沒有幾日,劉善德就可憐兮兮的登門求助了。那天早上八點不到,君先生剛打好了趟拳,上樓洗漱更衣。這當口,樓下一陣話語嘈雜。
我問小秋是什麼人,小秋一臉嫌棄的嘟囔著說:“是劉善德,來找君先生,樣子老齷齪的。”我正猜度著,劉善德就從樓梯口咚咚的跑上來。一見之下,唬了我一跳。險些認不出他。他頭上包裹著紗布,半頭的血汙。一條胳膊軟軟的掛在頭頸上,隨著走路的姿勢古怪的擺動。
見君先生步出了房門,劉善德立刻迎上去,苦著臉叫道:“請君先生定要幫我。”君先生輕輕抬食指豎在嘴前方,示意他收聲。然後率先下樓,邊走邊手勢提醒他放輕腳步。
我跟著也下了樓,吩咐小秋備好熱茶,我幫忙送過去。因君先生和傅斟都沒有妻室,一應女主人該操持的事務只由我代勞。
劉善德不等君先生坐定,急急湊上來,恨不得一把拉扯住君先生,辯白道:“那姓李的兔崽子放了話了,說要與我來個了斷,我已躲著他了。誰知這次他不依不饒。竟下了狠手,說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