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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請願,也都要出錢出力,面面俱到。儼然一個現代俠客。
至於圍繞在君先生身邊的女人,更是百花爭豔四季常春。其中最有名氣的,是曾經的“花國總理”,鑑仙書寓的玉琳瓏先生。滬上名妓二玉三春之一。在時下照相館子裡,她的相片賣得火熱。不過我們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
女人對於君先生來說,不過是解悶的小曲下酒的小菜。上不得檯面,派不上用場。偶爾帶出來招搖過市,皆是逢場作戲。從沒哪一個能夠登堂入室。君先生有自己的原則,外面的女人決計不會帶回秦公館,在家裡連這些人的名字也不提起。
在我的記憶裡,君先生隱約是成過親的。只是後來,正牌的君太太從未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背後似乎是有隱秘故事。大人們對此諱如莫深。我們小輩自然不得而知了。
君先生不在的日子,傅斟大多也不在家裡吃午餐。他常拉著我,在船運公司附近的白俄餐館裡吃飯。
我並不愛西餐。不過很喜歡餐廳裡安安靜靜的氣氛。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天南海北的聊天,再慢也不會有人催促。
有時兩人正吃著,聽見隔壁桌子男女的對話。女人一遍一遍的問男人:“你說你愛不愛我?”男人無奈之下強顏歡笑的回答:“愛”。女人不依不饒的追問著:“那你說你愛我什麼?”
我和傅斟兩個不經意的一抬頭,赫然發現對方原來也在默默的偷聽,不禁相視一笑。
待那對彆扭的男女離去之後,傅斟評斷道:“這樣的女人真是愚蠢,既和人家在一起,又怎麼連人家的心思都不明白呢”。
同為女人,我自然比他更有發言權:“女人是這樣的,有些事即使心裡明瞭,也要對方篤篤定定的說出來,才安心踏實。”
傅斟搖搖頭:“所以才愚蠢啊,不相信自己的所見所感,卻相信人家的一句話。”
可是這世上,的確有人有這樣的本事,明明不是戲子,卻“唱唸做打”無一不精,讓人分不清真假。直至連自己的所見所感都不能相信了。
下午傅斟一般在船運公司做事。這一家元亨船運早年間只有三艘船,1000噸位。在傅元白的手上,倚仗九爺的扶持,規模漸大。傅斟對於幫會的事情不聞不問,對於自家的船運公司卻是兢兢業業事必躬親。
因為怕我寂寞無聊,傅斟每日裡帶著我到公司裡面幫著做些事情。有時接接電話,有時翻譯處理些檔案資料,有時核對些賬目明細。業務逐漸精熟,最後幾乎成了小傅老闆的私人助理。
整個下午傅斟忙著開會,見客人,談生意,一刻不得空閒。有時候我很不解,他這樣一個懶散隨意的人,怎麼能忍受這樣繁雜的工作。
那時的傅斟對我說:“別看現在幫會威風八面,將來無論是什麼人坐天下,註定是要被淘汰的。恐怕先要連根剷除的就是煙賭娼。上海的幾大聞人,你看他們聯手搞鴉片,但是私底下都逐漸轉戰實業。汪老闆這幾年投資麵粉、瓷器上頭,陸老闆插手金融傳媒業,連大流氓莊老頭子都開始玩股票了。上海是大碼頭,華東重鎮。繁榮開放程度在中國首屈一指。海運發展得早,大有可為。這未嘗不是個出路。”
幾年之後我才漸漸參透,他到底是在為什麼、為誰,而找著出路。
差不多下午五六點光景,工作告一段落。陸續會有狐朋狗友們相繼打電話來約飯局聚會。聽傅斟接電話的語氣,就能粗略猜測出電話那頭是何許人。
調侃揶揄恣意說笑的是龍二小姐,謹慎禮貌小心婉拒的是吳之群,忽冷忽熱敷衍搪塞的,應該是梅小姐了。
出去與否,傅斟都會打電話回秦公館報告行蹤,如果接電話的是張媽,傅斟會在電話裡跟他開沒大沒小的玩笑,明明聽出是張媽接聽的電話,還要故意拿腔作調的說:“喂,請找張小姐接電話。”如果張媽沒聽出來,他會接著說:“咦,這位小姐,你的聲音這麼甜美清純,有沒有十八歲,可否交個朋友?”
待張媽聽出是他,就在電話那頭假裝生氣,扯著大嗓門叫道:“小赤佬,開姆媽玩笑,讓儂吃生活!”然後嘎嘎嘎的大笑起來。
在張媽和我面前,傅斟是十足的小孩子。學會了什麼新本事,槍法有個長進,或是寫了幅自己非常得意的字,一定會顯擺一番。還喜歡搞一些很幼稚的惡作劇小把戲。有次他把香菸黏在嘴唇上,故意來跟我們說話,一張嘴,香菸本該掉下來的,卻牢牢的黏在嘴上,隨著他說話滑稽的一上一下,而他自己還故作嚴肅模樣。一開始大家覺得哪裡不對勁,待到看明白了,都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