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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望春而不相爭,挺拔而不攀援。蓮之姿,玉之瑩。白於雪,鬥於風。花開高潔,木質內斂。自然是我心之所向也。”
正說著,外間電話鈴響。等了一會,還不見小秋來接電話,不得不離開舒服的沙發跑過去接聽。
電話是一個聲調古怪的老女人打來的,找君先生。我對他說君先生不在,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
她在電話那頭說,她是玉琳瓏姑娘的貼身孃姨,剛才有外來的流氓到書寓裡頭鬧事,幾個男相幫都受了傷,他們沒辦法,想請君先生幫忙照看一下。
掛了電話,把事情說給傅斟聽,傅斟也不理睬我,沒聽見一樣,兀自筆走龍蛇。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傅斟把筆一丟,嘴裡唸叨著:“放著正經事不操心,自貶身價,跑去給人家當娼門撐頭。”
說完,沒好氣的大叫阿三。阿三忙不迭的跑進來,傅斟吩咐他去看看,把事情擺平,但不許打君先生的名號。
晚上君先生回來,我把這事對他講了,他聽完對我解釋說:“玉琳瓏還是知道分寸的,若不是情急,不會貿然打電話到家裡。此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我知道這話不是說給我聽的,於是轉頭偷看傅斟。
傅斟拿起報紙隨手翻閱著,嘴裡不鹹不淡的說:“老大不小了,既然離不了女人,莫不如趕快找個好人家的姑娘,正正經經的生兒育女。”
君先生略有訝異的看了看他,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打住了。
我識趣的借喂貓之名,躲了出去。
不出幾日,玉琳瓏撞到了傅斟的槍口上。
謝雙成手底下有一批私貨,銷不出去,想求助於君先生。於是在洪長興擺了桌全羊宴,龍二、傅斟和我作陪。
賓主入了席,一位婀娜嫵媚的姑娘施施然走了進來。
我們幾個一起望向謝雙成。謝雙成驚異的說:“難道你們不認識這位?這不就是鼎鼎大名的玉琳瓏先生。”又不無驕傲的炫耀道:“玉先生可是不輕易出堂差的。今日是我誠意相請,又加君先生的面子,才屈尊前來的。”
我們幾個聽了,極有默契的齊齊不做聲,沒人附和於他。君先生低頭飲茶,傅斟起身脫去外套,龍二翹著二郎腿翻選單子,只有我明目張膽的打量玉琳瓏。
以前在街邊弄堂口見過的妓女,都是紅紅綠綠花枝招展的。但玉琳瓏是高階書寓裡的小姐。地位姿態自然非那些人可比。我頭一遭知道做妓女也有珠光寶氣的。看她耳朵、手指、頸項、衣服上無不佩戴著飾物,形狀各異的翡翠,大小不一的珍珠,裝鏡子用的是銀匣子,連摺扇都是象牙扇骨、金粉畫面的。
菜還未上,謝雙成先挨個敬酒,一圈下來,已有醉意。這是他的行事作風,有酒必飲、飲酒必醉、醉必出醜。
有酒助興,席上熱絡起來,眾人有了話語來往。玉琳瓏也殷勤周到的勸酒佈菜,溫柔和媚的與每個人應酬說笑。平時捧著她戀著她的男人太多,難免持寵而嬌。所以在男人面前,她習慣性的八面玲瓏俏語調笑。不想與傅斟玩笑的時候,犯了忌諱。
玉琳瓏看傅斟年紀小又長得清秀,並沒把他放在眼裡,只當他是毛頭後生。指著傅斟與眾人玩笑說:“你們看他輪廓神態像不像電影明星楊耐梅?”
楊耐梅的名字我知道,只是臉孔對不上。龍二隨口問:“是不是演湖邊春色的那個女的?”
玉琳瓏呵呵笑著說:“正是她。你們且說像不像?”
龍二扳過傅斟的肩膀盯著看了一陣,吃吃的笑起來。
傅斟應付的笑笑,臉上已顯露出不悅之色。
君先生是有心的,急忙岔開話題,詢問起龍二的姐夫升遷事體來。
記得傅斟小時候,有次頭髮長長了,蓋住了眼睛,毓婉姨媽覺得他像小姑娘,就突發奇想,要給他扎辮子,還借了我的小洋裝,說要去照相館子拍照留念。傅斟寧死不從,為此大鬧一場,搞得家裡人再不敢拿這事開玩笑。
如今他心裡戀著君先生,本就有駁男女倫常。因這塊心病,更加忌諱有人說他似女子。更何況是個名聲不好的女子。
酒過三巡,謝雙成提議由玉琳瓏給大家唱曲助興。玉琳瓏假意自謙道:“唱得不好,獻醜了。”然後依依呀呀顧盼生姿的唱起來。一邊唱,一邊不住對著君先生秋波橫掃巧笑傳情。君先生故意視而不見。傅斟則抱著雙臂,冷眼旁觀。
一曲唱罷,傅斟讚揚道:“果然是聲如其人,音色圓潤,婉轉瑩啼。再唱!”
玉琳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