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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撥出的熱氣。兩隻有力的手臂緊緊的向後摟住他的腿。背微微前傾,讓他可以毫不費力的趴在上面。
有那麼一刻,他有些睏倦,恍惚覺得自己趴在溫暖舒服的床上,床在有規律的輕輕晃動,像嬰兒乘坐的搖車,催促他進入甜美的夢境。
在那個夜晚,他經歷了從絕望到欣喜,從死亡到重生,從地獄到天堂的涅槃。
從那天起,有一個信念在他心裡牢牢的紮下根,那個拯救他的男人,是君飛揚。世上可以託付希望和生命的人,只有君飛揚。
現在,這一些都成了假的。救他是假,承諾是假,守護是假,愛也是假。所有前塵往事戀戀情深,看在傅斟的眼中,已全成了謊言。
欺騙最可怕。它沒有臉孔,卻面目猙獰。戴著一副無辜的面具,做著殺人誅心的勾當。用或高明或骯髒的手段,掩蓋住血淋淋的事實,編織出一派花團錦簇,勾引你肆意的歡笑狂舞,幸福美滿。直到眼睛被矇蔽,心血被榨乾,最後枯槁無助的走向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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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漢奸 。。。
自從那一日謊言揭穿,拔槍相向之後,君先生再沒回過秦公館。
傅斟極力掩飾著他的暴躁和不安,卻欲蓋彌彰。總因為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歇斯底里。且愈演愈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到處充滿著萬丈深淵,一步走錯,墜入其中,便無法回頭,且永無盡頭。
因為傅斟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公司家裡整日人心惶惶。每個人說話做事都萬分小心,生怕哪句話、哪個行為不慎,觸動了小傅老闆那條敏感而戰慄的神經。
有一次,公司的財務轉賬一筆款項,需要老闆的簽字蓋章。我看到秘書在門口徘徊許久,一直不進去。我走過去詢問,她說老闆始終在看檔案,不敢貿然打擾。我推門進去一看,發現傅斟還拿著我老早給他的一份報表,目不轉睛的盯著,卻連頁都沒翻過。
我將他手裡的那幾張紙抽出來,又將財務的檔案擺放在他面前,請他蓋章。他口裡應著,卻呆坐不動。我只得重又表述了一遍需要,他才如夢初醒般緩緩坐起身。簽好字,又四處翻找,嘴裡自言自語著:“印章呢,印章在哪裡呢……”
我提醒他說:“不是一向都鎖在右手邊的抽屜裡嗎?”
他依言開啟抽屜,查詢了一遍,沒找到,又大力的來回翻弄許久,依舊不見。最後乾脆把抽屜整個抽出,翻轉過來,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噼裡啪啦倒在桌子上。把抽屜狠狠往地上甩下去,一聲巨響,抽屜摔得粉碎。傅斟還是不解氣,把桌上的檔案胡亂的抓起來,大力的撕碎,能砸的東西統統砸得稀爛,又踢又踩。直到把自己搞的精疲力盡,才跌坐到椅子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眾員工們都擠在門口,偷偷往裡面張望,個個神情凝重面有懼色。他們一定會覺得,老闆是瘋了。
還有一次,午後閒暇,在茶館裡喝茶、聽評彈,消磨時間。旁邊坐了一個桌人,看起來是些做小生意的。在談論著名人軼事花邊奇聞。聊著聊著,話題扯到了滬上名噪一時的梨園生旦們。不知怎的就說起了崔月樓。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那崔老闆從前如何紅,如果生就了一身媚骨,如何輾轉於幾位大佬之間,將他們玩弄的神魂顛倒。那行人中,有一個義正詞嚴的說:“放著人不做,做鬼。好好的男人,怎麼就跑去給人家當相公。”
另一個不屑的評斷說:“骨子裡頭賤,是天生的。”
又一個一臉戲虐的嘲笑著:“莫不是前面不好使,只能使後面。”幾人會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傅斟本來安靜的坐著。忽然毫無預兆的站起來,拎起先時坐在身下的條凳,向著談論正歡的那一席人掄了過去。離著最近的一個被趴一聲砸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剩下幾個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暴行為嚇到,紛紛起身逃離,有個行動遲緩些的被椅子絆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傅斟二話不說,舉起條凳就要拍下去。阿三阿權兩個趕緊衝上前,一個攔腰抱住他,一個搶下條凳,地上被嚇懵了的那個人趁機連滾帶爬躲到了一邊。阿三他們半拖半扛的將傅斟拽了出去,我趕緊掏出錢夾子,急急翻出幾張大鈔交給老闆,然後追了出去。
那段日子我總有一種錯覺,真正的傅斟,或許在決裂的那一刻就死去了。現在留下的,不過是他的屍體。在日復一日的慢慢腐爛。他之所以還貌似活生生的存在著,是因為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傲慢,在支撐著漸漸崩塌的世界。
這置人於死地的感情,從始至終都好像一場賭局。不停的加註,加註。輸光了錢財,壓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