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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把電話掛上。
躺在床上,蕭亦恆有些失眠。
身在異國他想,處於敵人陣營的他,心裡感到了幾分莫名的溫暖。是啊,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有這麼多人在幫助他,他多年的好友,他穩重的兄長。
正是因為你們的支援,我才能這麼不顧一切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蕭亦恆在黑暗中默默地說道。
chapter 19(2
(2)
就在林洛天乘私人飛機回國的那天夜裡,蕭亦恆終於鼓起勇氣,踏入了顧安瑾的病房內。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月亮的光從視窗灑進來,落下一地的清輝。
躺在床上的人還在沉睡之中,表情寧靜而祥和。此刻的顧安瑾就像是在睡夢中的孩子,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安靜得讓人憐惜。
蕭亦恆的腳步放得很輕,似乎是不想吵醒沉睡中的人,他走過去,坐在了顧安瑾的床邊。
他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視著他所愛之人的容顏,眼神柔和而眷戀。
在這段守護他的日子裡,他每次距離他不過五米的距離——那是病房的門口和床邊的距離,
只是,無論如何,他也邁不出那幾步去。每一天的夜裡,他總是如同隔離著天上與地下的距離,遙遙地看著他。看著那個人在夢中沉沉睡去,不受到一絲一毫的打擾。
而此時此刻,他離他這麼近,伸手就能碰到他的面容,蕭亦恆伸出手輕輕地撥開他額前微長的劉海,俯下身去,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那麼輕柔的吻,彷彿多了一分的力氣,就會把床上的人弄傷。
回憶像洪水一般席捲而來,那個叫顧安瑾的男子的身影一次次地在他的腦海中閃現,那麼清晰,那麼鮮明。
在昏暗“夜魅”酒吧角落裡,那個穿著洗的發白的襯衫打扮普通的學生模樣的他,坐在角落裡專注地彈著鋼琴,舒緩而靈動的音樂從他的指尖靜靜地流淌;在巨大的電影螢幕,那個銀色長髮綠色眸子的少年在飄不盡的雪的銀色世界中緩慢而行;在深夜的海邊城市,那個在他身下的男子面色潮紅,眼睛中沾染了迷茫水汽的動人姿態……每一個畫面都如此生動地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就像是一部古老、閃爍的電影,每一副畫面都包含了與他最美好的回憶。
每次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蕭亦恆總是心情複雜的——甜蜜的回憶的背後,是讓人心傷的背叛和懲罰。
“瑾……”他的口中輕輕地喊出了他的名字,眼眶中竟然噙著眼淚。
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落在了躺在床上人的臉上。
臉上一陣冰涼,顧安瑾只覺得他的耳邊有一個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
是夢嗎?那麼悲傷的聲音,真實得又不像是夢境。
是誰?是誰在喊他?顧安瑾用力地掙扎著,試圖中沉睡中醒來。他的睫毛顫動如同展翅欲飛的蝴蝶,手指也動了一動。
終於,眼睛睜開,顧安瑾看到的是一個面容陌生,氣質卻特別熟悉的男子。
顧安瑾與他安靜地對視著,眼睛中有幾分迷茫的神色。
蕭亦恆一陣狂喜,剛想要喊出他的名字的時候,卻在看到那雙淡漠眸子的時候,要喊出的話卡在了嗓子眼。那雙眼睛中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純淨得融不進一點雜質,就像是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孩,用好奇而迷茫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曾經與他朝夕相處的戀人已經認不出自己了嗎?那些回憶也終究成為他一個人的回憶了嗎?蕭亦恆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人,身體有些顫抖起來。
蕭亦恆捂住自己的眼睛,肩膀顫抖得厲害,他哭泣得像個孩子。
為什麼我不來早一步,為什麼我不在他受到傷害之前就來到他的身邊,把他帶離林洛天的世界,那麼,所有加在他的傷痕就不復存在。
低聲啜泣的聲音在黑暗中悄然響起,被晚來的夜風吹來,彷彿帶到了很遙遠的地方去。
黑暗之中,那雙祖母綠的眼睛中終於有了一絲情緒的波動。
一聲悄無聲息嘆息之後,一隻手緩緩地伸了過來,撫上了蕭亦恆的臉,輕柔得像是安慰的姿態。
蕭亦恆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與自己相對的那個人。
祖母色的眸子中不再有迷茫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和悲涼,隱約帶著幾分滄桑的氣息,顧安瑾撫摸著蕭亦恆的臉,用最溫柔地的語氣說出最殘酷的話語:“亦恆,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