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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在電話本里找到了解悠在上海的家裡電話,撥過去。
尹葉汶確實有麻煩,他草草洗漱完就接到林秘書的電話,眉頭微皺,立即動身前往公司。
出事了。政府突然停止海邊地皮的競標工程。
中國人啊……其實自己身體裡流淌著的就是這個古老民族的血液吧。
他匆匆趕到公司,林秘書雙眉微挑,解悠呢?難道昨天到現在都沒出現?
但她並未發問,看老闆眼睛裡的血絲,還有眉間的褶子──除了小解,還有什麼事能讓他這般憂心。
尹葉汶一連串地發出指令,跟政府官員磋商,海邊工程相關工作的程序安排,總公司資金到位詢問……最後,他說:“下午四點我有半個小時空閒,已經約見了王建剛先生。”
王建剛?傳說中記憶力可媲美電腦的林秘書也花了兩分鍾才將這個人名和人對上號,可是老闆為什麼要約見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小角色,還是公司在內地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
王建剛是早混成人精了的,過了氣頭上,事先又打聽清楚內情,胸有成竹。
雖然對那個尹gay頗不以為然,但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尹氏的大老闆求上門來,只要不做對不起解老弟的事情,機會還是難得。
因此,他進了尹葉汶的辦公室,就作出不卑不亢的模樣,正襟危坐。
一刻不停工作了六小時,尹葉汶很累。
其實海邊那塊地……如果不是小悠的緣故,那塊地也不是非爭不可。他甚至生出“不競標就不競標好了”的念頭。
不想無休止地工作,那種成功後的喜悅竟然再勾不起他的興趣。
只是,他很清楚,到現在這個階段,競標地皮不再是單純的事件,牽扯了政商各界多方的利益,他如今進退兩難,一旦退出將面臨在國內撤資的局面,雖然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
,可公司在國內的員工呢?都是很努力的家夥啊!
他揉了揉眉心,看到王建剛,那些硬生生壓抑著的情緒全都翻上來。
扯了扯領口,單刀直入:“請告訴我,我在日本破產後解悠情況。”
“尹先生已經知道了吧?”
“你是悠的朋友,我想聽你說。”
“其實我並不知道很多。”眼前浮現出解悠在醫院昏迷的景況,王建剛是從那時候起真正佩服起這個上海青年。
他輕嘆了口氣:“我見過借高利貸的,都問親朋好友借錢,借了不還再也借不到,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可是,解悠欠了那些錢,他沒跟我們這些同鄉、同事借過一塊錢,他瞞著
所有人,我們不知道,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看他每天都正常來出工,穿得整整齊齊。其實啊,他都沒地方住!就在公園裡、地鐵通道里過夜,在公共廁所裡洗臉。他每天要還兩
萬日元,就算晚上他去扛大包,能掙幾個……要不是他發高燒昏倒,財務公司的人發善心把我叫過去,我都不知道,他過那樣的日子。他可以問我借的,多沒有,十幾二十萬我還
是能拿的……”
尹葉汶默默聽著,照理,這種在外混了這麼多年的老江湖,心腸應該是頂硬的,卻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林秘書都在外面催了好幾遍。
“你沒扛過那種大包,我都扛不起來,何況解老弟那個身胚,他還連做兩班,會吐血的。你說,就他那模樣,掙錢還不容易,他又沒欠個千八百萬的。可他連走私都不幹,怕你們
瞧不上他,怕回不了國見不了爹孃。”
“尹先生,解悠是條漢子。他一個人還清高利貸!還完以後,我那個放債的老鄉都要吸收他進公司!”
“可是──”王建剛咬了咬牙,看那假洋鬼子的神情,這時候不罵兩句,簡直愧對兄弟。他站起來,“您做事就不道地了,就算您不是咱中國人了,也不能這麼缺德啊!搞基的我
也不是沒見過,你玩就玩了,不能玩解悠這樣的,他就是個情種,痴情的傻子,他給您借了三千萬高利貸,知道你跑路了,非但不去還錢,還找你找了五天,滿大街找不算,還跑
到大阪去,他怕你出事,要給你留著錢,五天不吃不睡,最後暈在車上給我領回來的。就這五天的利息,他還了五年!要不是他能耐,早死在異國他鄉旮旯角了!”
“你怎麼就不回來找找?打個電話也行啊,你不是在火星上!”
“他還小,跟你的時候才十七啊!尹先生,您覺得您能把他給追回來?我不知道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