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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冷酷,淡然回答:“經常。”
難以想象兩個人很快摒棄前嫌,又如初見那般彼此交談。
遲儻告訴殷之純自己為整形界驅逐後背上行囊,隨意飄流、落地為家的過往。殷之純聽得很認真,並且露出各種與談話內容相匹配的表情,皺眉的,微笑的,平淡的。偶爾會插話問他關於所到之處的風土人情和他所遭遇的奇聞逸事。
“我去過非洲,那裡的人非常尊敬醫生,哪怕是與‘拯救性命’毫不相干的整形醫生。”遲儻笑了笑,夜色中的一雙眼眸灼灼發光,“我的專長是人臉與五官,但是有次卻幫助一個請不起醫生的烏干達女人接生過一個孩子,剪斷臍帶的時候血液濺了我一臉,那隻肉糰子在我手掌慢慢蠕動,帶來的觸感非常奇妙。”
“你是在那裡曬出的這身膚色嗎?挺不錯的。”轉頭向身旁的男人投去一瞥,“為什麼當時會選擇去非洲?”
“那陣子我非常沮喪,只覺被一隻無形的手牽扯,無論怎麼掙扎都不得要領。將所有的積蓄揮霍一空,揣著僅剩的錢逃去那裡。”微眯眼眸,似回憶了一番,“陽光鋪天蓋地,我赤身裸體地躺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寬廣原野,看見蜥蜴爬上我的手背。不知這麼過了多久忽而恍然大悟,決定回國。”
“不是因為有傷風化,被攆回來的?”反倒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非洲大陸是塊好地方,你該去看看。”頓上一頓,又露出一個溫暖笑容,“至少,那裡不會‘冷’。”
殷之純再沒有說話,一張俊美非常的臉忽明忽滅於半輪月亮的皎皎光線。
待穿過一片茂密樹林,視野陡然明闊。
已經到了。
※ ※ ※
這不是做''愛,這只是性''交。過程非常暴力,遲儻還來不及反感一個同性的貼身靠近,作勢要吻自己的男人已猝然一拳揮向他的胃部,胃酸立馬湧向喉間。
踉蹌地退了一步,殷之純又揪起他的衣領,重重將他抵在了浴室的鏡子上,出人意料地把臉湊向他的唇邊,烙下一個滾燙的長吻。搖滾偶像的香水帶有一股酒精和血液混織的奇異味道,伴隨那具軀體本身具有的恬淡香草氣息,一齊輕輕撲向他的臉。
纏綿而柔軟,飽含著翻山越嶺的苦楚與久旱甘霖的甜蜜。
正當遲儻訝異於這個來自同性的吻是如此迷醉人心、讓人甘願為其生死之時,殷之純忽然狠狠咬了他的舌頭,繼而用力吮吸他的血液,就像一隻飢餓經年的吸血鬼。
滿嘴溼膩的腥甜,懷疑舌頭就要斷了。
終於忍不住揮了對方一拳。用手擦掉嘴角的一點血跡,更高更強壯的男人在接下來的暴力對峙中明顯佔了優勢,他一抬手就將殷之純按在了早已放滿一池熱水的浴缸裡。“並非所有色彩豔麗的蛇都有劇毒,有些只是用誇張的顏色來掩藏自己的怯懦,偽裝自己強大而不可侵犯。”遲儻的手在他的臉上胡亂地抹著,“所以,為什麼不先洗洗你的臉呢?”
男人手臂的力量讓所有的反抗都徒勞無用。整張臉沒於水中,簡單地掙扎幾下就不再有動靜。
鬆開了手。
白色襯衣被水浸泡得膨脹開來,埋首於水中的半截身體,微微張開兩臂懸浮著。
“殷之純?” 遲儻稍稍有些慌了,趕忙把他從水裡撈出來,平置於地板上。
闔著眼眸,沾溼了的黑髮貼服前額,臉龐美麗純真,發出新月照耀遠山脊線的光芒,並且愈來愈亮。一類“於心不忍”的感情莫名瀠繞不去。眼妝已經洗淨了,原來不是那些極難卸除的化妝品,倒是一種遇水即溶的顏料。可以想見,這個人前始終以濃重的煙燻眼妝偽裝自己的男人,是永遠不可以哭的。
那樣會讓他像個小丑。
溼透的少年看上去像是躺於渡輪的甲板。經歷了漂洋過海的風浪,倦得極了,所以睡了去。
整個世界相形見拙。
遲儻以手探向他的鼻息,結果發現對方已經沒有了呼吸。
“殷、殷之純!”不由大驚:居然就這麼死了?立馬為他做心肺復甦,還未伸手按上對方的胸口,那個似已溺水的男人忽然一瞥唇角,睜開了眼睛——一個孩童般頑劣而狡黠的美麗笑容綻放在唇邊。遲儻瞬間恍惚非常,聽見身下的人貼近自己的耳畔,柔聲說著,“You saved me,stranger。”
當自己毫無防備的腹部遭受一腳重踹時,方才明白過來,完全地受騙了。
臟腑俱破般的巨大痛感隨之而來。
一時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