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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張漂亮的臉上,此刻充滿陰鬱肅殺之氣。
韓恕昏迷在病床上靠流體維持生命,一眾死心塌地為韓家打江山但反對韓以城掌權的家老被相繼殺害——韓以城把韓家攪得天翻地覆,不惜毀掉韓家數十年苦心經營的基業,將所有人捲進他瘋狂滅頂的野心……
韓以風眼神一沉,道:“不夠,要對付韓以城,還遠遠不夠。”
蘇瑞卻意義不明地低笑起來。
韓以風冷冷地問:“你笑什麼?”
“我覺得好笑。”蘇瑞道,“你是他弟弟,弟弟每天想著怎麼對付哥哥,真有趣。”
韓以風很不喜歡蘇瑞陰陽怪氣的語調,反唇相譏:“彼此彼此,韓以城的舊情人。”
這話令蘇睿臉色驀地拉下,陰測測地道:“不要再把我跟那個人放在一起。”
韓以風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兩人在黑暗中靜立片刻,蘇瑞轉移話題道:“玩黑鬥黑我不行,但錢有的是,你儘管去爭取一切能爭取的力量,錢不是問題。”幽幽一笑,“……博蘭迪那個殘廢半邊身體埋棺材裡,除了一堆死人用過的古董什麼也沒有,是我給了他最後一點做人的快樂。別說錢,就是讓他為我死,他都肯幹。”
韓以風想到古董商人博蘭迪被火燒得可怖的臉,癱軟枯萎的身體,忍不住道:“你夠狠。”
“有韓以城當初對我狠?”蘇瑞突然喝道,“把我扔進地獄,一天一天地被人蹂躪、被人觀賞?!那麼多骯髒醜陋的視線盯在身上,那麼多骯髒醜陋的笑聲在耳邊響,你知不知道我怎麼熬過來的?”他越說越激動,“怎麼熬過那些無休無止,無窮無盡地折磨?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對韓以城的仇恨,我早就自殺了!”
他說完,重重地喘息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道:“我一定讓韓以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語裡的絕望狠戾,在空氣之中湧動翻騰。
韓以風一時沉默下來,過了片刻,才道:“我當初覺得你真蠢,被韓以城拋棄就算了,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重,還去招惹韓以城,被買到俱樂部純屬自找。現在倒對你有點佩服了,一般人從那鬼地方出來,都整怕了,遠遠躲起來,你竟然又回來復仇,還拉了座大靠山……夠瘋狂,但是有種。”
蘇瑞冷
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讚美?”
韓以風沒理會蘇瑞的嘲諷,接著道:“韓以城一門心思盯著萬鴻,聯合洛林家族窮追猛打,搞得連軼焦頭爛額。他現在事事得意,不會料到身後還有你這種瘋子,等著把他拖進墳墓。
“你不是?”
“我,”韓以風頓了頓,“只想保全韓家。”
蘇瑞一彎眉,似笑非笑地道:“聽你語氣,似乎捨不得你哥哥嘛。”
不知為什麼,蘇瑞的話令韓以風微微一窒,忽然想抽菸,可惜最後一根菸已被踩在腳下熄滅了。
“沒別的事,我走了。”人往外走去,“準備好了我會找你。”
快走到樓梯口,又聽蘇瑞道:“等一等,我還有個問題。你為什麼把我從俱樂部救出來?”
韓以風停下腳步,道:“不是我要救你。”
“我查過的,你付了一大筆錢給俱樂部。我之前跟你沒接觸,為什麼?”
“我說了,不是我要救你。”韓以風轉過頭,“是另一個人要我救你。”
他看到蘇瑞臉上掠過驚愕之色。蘇瑞蹭蹭兩步,衝到韓以風面前:“你說別人要你救我?誰?”
蘇瑞真不知道有誰肯為他做這種事,救了自己一條命,卻藏起來,一點蹤跡都沒有。
韓以風沒回答,他想起了紀言。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他一直沒來得及去找紀言,也不知道紀言現在在哪,怎麼樣了。
“韓以風!”蘇瑞迫切得抓住韓以風兩袖,“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韓以風抽回手:“別問了,我不會說。”他記得紀言不願讓蘇瑞知道這件事。腦海裡,輕輕響起紀言的聲音:“蘇瑞遭遇的那些事,肯定不希望別人知道吧……”
嘖,那個笨蛋。
“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蘇瑞發狠喊道。
“你最好別知道。”韓以風往樓梯下走去,“你只要知道,這世上有個傢伙,肯為你這種人付出很多就夠了。”
樹葉沙沙,漆黑小路上,韓以風慢慢地走著。
韓恕住院、韓以風掌權、韓家動盪……一個個幫派被血洗,一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