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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驕傲,他的自尊,讓他寧可以悄無聲息的姿態退回到電視劇的行業中,也不想再一次次碰壁裡遭受折辱。在這個新人輩出的圈子中,不會有任何一個導演發愁找不到合適的演員,人情總有用光的那一天,何必到那個時候再狼狽退場?
可他知道,陸以圳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他那麼年輕,才華洋溢,沒有一個前輩提到他的時候,會不用“天才”這兩個字。容庭甚至還記得陸以圳和他說過羨慕衛國,殊不知,衛國的本事,是多少年的努力才換來一次青睞與機遇,可陸以圳的事業,一帆風順得讓所有同行為之嫉妒。
他還有那麼多成功的可能,當然不會懂自己深夜裡的絕望。
放棄與陸以圳繼續爭辯,容庭的聲音慢慢降了下來,“以圳,和你說,有用嗎?你當然可以做我的導演,可我不能一輩子只演你的作品,那樣我永遠沒法證明自己,即便是演電影,還有什麼意義?你也可以去請別人來拍我的戲,這就和我自己花錢做製片一樣,但即便如此,從今往後,我所能發展的圈子,就只剩下自己給自己畫的那一點,有什麼用嗎?”
陸以圳蹙眉搖頭,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樣,“為什麼別的導演不能拍你的戲?瑪麗蓮夢露有一顆痣,為什麼容庭不能有一塊傷疤?這對演戲有什麼影響嗎?”
容庭沒想到陸以圳會為這麼淺顯而直白的問題,他嘴角動了下,幾乎是要笑出來,“以圳……我以為只有我的粉絲會有這樣的疑惑,她們不能容忍追隨多年的偶像失業有半分退步,這會令他們失望,也不能接受我遇到這樣的不公平,因為她們看來,整個娛樂圈都圍著我一個人轉……可我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天真……你對我很失望吧?覺得我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擊垮呢?可是這就是娛樂圈,你臉上的一個瑕疵就會讓你白費十年的付出,這就是大家的規則。”
陸以圳定定地望著容庭,他幾乎不能相信,這居然會是從容庭口中說出來的話。
他以為這是規則,所以就向規則低頭了。
他把自己對他的愛,當做是瘋狂粉絲一般虛幻的信仰,所以就輕易地擱置了。
陸以圳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道:“容哥,是因為你一開始就這麼想,所以才把我當做你的粉絲一樣,什麼都不說?”
這部電視劇至今沒有做過任何宣傳,容庭的行蹤也始終對外保密著,小蜻蜓們至今都以為容庭還在家裡休養,不知道他已經恢復工作了。
容庭沉默了下,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始終不願意告訴陸以圳,卻還是承認了這個說法,“是的,以圳,你還太天真了。”
陸以圳“哦”了聲,彷彿已經不意外這個答案,他胡亂點了點頭,轉身拿起自己放在沙發旁邊的行李,平靜地從容庭身邊離開。
這個決定來得太突然,容庭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陸以圳走得無聲無息,就像是平時從兩人家裡離開一樣,沒有憤憤不平的怒罵,沒有又哭又喊的失態,可他就是走了。
容庭自己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站了幾分鐘,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什麼。
他竟然將陸以圳比成了他再尋常不過的一個粉絲,這無異於直接否定了對方的愛,他甚至剝去了陸以圳對他憤怒的權利,以陸以圳的敏感,自然不會再對他多說一句分外的話,再動一絲不符合兩人關係的情緒。
巨大的懊惱像是海嘯般侵襲了容庭,他追出了走廊幾步,陸以圳當然早就走得無影無蹤。
他迅速撥陸以圳的手機號,而陸以圳卻以最快的速度拒絕了他的來電,等容庭再撥的時候,就直接打不通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容庭才注意到,茶几上擺著一捧巨大的鬱金香花束,水藍色的花瓣上還滾著水珠,花的中央,插著一個小信封,容庭認出陸以圳的字跡,珍而重之地放到了一旁,轉而去看花束旁邊另外兩個長方形的盒子。
容庭自然而然地將它們拆開,第一個是一小盒咖啡豆,第二個則是一瓶酒。
這些對兩人來說,都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容庭雖然沒想過讓陸以圳送他什麼貴重的禮物,可……總該有個含義?
他隨即拆開了那個信封。
一直以來不願意將愛掛在嘴邊的陸以圳,自然不會寫什麼情書放到裡面。那是一張帶著淡淡古龍水味道的卡片,上面是陸以圳熟悉的字跡。
只有短短几句話,容庭記得,那是《鮮橙愛情》裡的臺詞。
“‘我想和你一起走遍這個世界,想和你一起看這世界上所有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