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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順。”
“能說出來嗎?”
“我不知道怎麼說。”何東長長出了口氣,“慢慢就好了。”
“那行,咱們就走走。”
“今天星星還挺多的。”邵乾沒有再多問,只抬頭看了眼天空隨意聊。天已經冷了,連月光都顯得冷冷的。乾淨的天空幾點星點綴在那裡,像極了一雙雙調皮的眼睛。邵乾抬頭看著夜空,整顆心都跟著安靜下來。
也許是受到邵乾的影響,何東跟著抬頭看了會兒天,身上環繞的情緒明顯緩和下來。
“初中的時候經常出來跑,都沒認真看過天。”何東忽然開口。
就搗蛋一事,似乎優等生和差生毫無差別。雖然學習好,但男孩子似乎骨子裡就帶著調皮搗蛋的因子,只要有人攛掇就會火苗一樣冒出來。那時候兩個人沒少做“壞事”,一起鑽過別人的玉米地掰玉米,一起去別人的菜園子摘過嫩茄子(可以直接吃),下河摸魚,荷塘摘蓮子的事情更不用說。幾乎每一年秋天,都要固定地到鄉里那幾家種蓮藕的塘裡摳些蓮子回來。有時候蓮子幹掉,黑乎乎硬梆梆的也不能吃,就拿來當子彈玩。
農村的“偷”實在是很難界定。每年麥子將熟未熟,總能看到成群結隊的孩子挎著媽媽用破布拼出來的民族風書包,走過麥地出來,一人手中就有一把麥穗,揉一揉吹一吹,就是一把好零食。有的帶回家在正做飯的鍋膛裡烤一烤,更是美味。
邵乾記得有一次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何東騎著單車去村子裡找他玩。兩人大中午的去自家田裡玩了半天。具體玩什麼已經記不清楚了,反正田裡什麼都是好玩的。地頭河水裡的河蝦、田螺,田裡到處亂跳的螞蚱,還有路邊河溝裡堆積的麥秸裡,頂著已經變涼的秋風勇敢生長的蘑菇。
總之他們去了田裡玩到晌午,因為家住在村子最西頭,從東地回家的時候要穿過大半個村子。恰逢飯點兒,街上了無行人。剛走了不遠何東就看見一家門口的糞堆上長著一個碩大的冬瓜。之所以說碩大,實在是那冬瓜足有他們當時身量的大半長,披著一層白毛。看來已經成熟,只是主人不捨得摘罷了。
農村家家戶戶都有把人畜糞便加生活垃圾還有野外收集的枯葉堆在一起漚肥的習慣,於是那些糞堆上長出西瓜或者冬瓜葫蘆什麼的也不奇怪。邵乾清楚得記得何東看見冬瓜時前前後後看了兩遍,然後對他說:“這肯定是呂瓜(沒人種,自己長出來的)!”
接著就跑過去摘下抱住就往家裡跑。倆人一路跑回家竟然一個人也沒遇上,到了家裡邵乾才覺得慌張。那之後何東騎著腳踏車載著半個用袋子裝上的冬瓜走了,留下邵乾坐在院子裡陪著邵安聽著村東頭一個婦女罵街聽了一晚上。
有些回憶過了時間的沖刷,就只剩下歡樂,童年於邵乾就是這樣。想起這麼一出,便忍不住笑了。扭頭藉著路燈看見何東如今似乎成熟憂鬱的臉,再想起當初的滿腦袋壞點子的模樣,更是忍都忍不住。
何東眉毛抽了抽,“你笑毛?”
“笑你。”邵乾被發現乾脆也不偷笑了,直接給了他一拳道:“想起你小時候去村子裡,偷了東頭一家糞堆上的冬瓜。後來你走了,我和我哥在院子裡聽著那人罵街罵了一晚上。那女的手裡還拎著個盆,一邊罵一邊敲。”
兩兄弟坐在院子裡,邵乾垂著腦袋用樹枝劃地,邵安也垂著腦袋,看著垂著腦袋的弟弟在地上畫小人抱著冬瓜跑的圖案。老貓則蹲在家裡的柵欄門上,看著那個婦女一遍遍跳著腳罵,從東罵到西。
何東表情扭曲了一下,問:“冬瓜我知道,罵街我可不知道。你怎麼沒說?”
“說那個幹嘛?她罵了兩天就好了。”反正邵乾在村子裡是出了名的不碰別人的東西,自然也沒人懷疑到他頭上。反而是學校有自己村的人,要是和何東提起被人聽走了,更是麻煩。
若說起回憶,兩個人共同經歷的還不少。笑著圍了操場走了兩圈,何東心情也好了不少。兩個人正好走到操場最裡面也是最暗的地方,忽然感覺到有兩束手電的燈光掃過來。在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看到一群人打著手電往這邊來了。
倆人互相看了一眼,繼續保持之前的速度往前走,大老遠的聽見有人喊:“深更半夜不睡覺在操場溜達什麼?”
藉著手電的光扭頭一看,操場邊的角落裡竟然有一雙腳。
那群人很快就過來了,走近了邵乾才認出來是學校搞紀律的一群老師,其中還有自己班上藝術課的老師高宸。高宸用手電上下打量了他們倆幾眼,哼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