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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嗎,Kevin?”
鄧凱文瞬間一僵,那面具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後腦被頂上了一個冰冷的槍口,埃普羅一隻手緩緩按在他肩膀上,聲音帶著醇厚的磁性,幾乎就貼在了他耳邊上。
“我想你了,親愛的孩子。”
鄧凱文全身都在劇烈的戰慄著,卻連轉一下頭的勇氣都沒有。埃普羅輕而易舉扳過他的下巴,灰藍色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抓到你了。”他微笑著低下頭,在鄧凱文眉心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2)
當那些安保人員趕到主要槍擊目標的時候,只看見圖書館頂樓的一扇窗戶後,放著一臺偽裝音訊發射器,就是它發出了類似子彈出膛的音訊衝擊,導致反狙擊手探測系統上了當。
“不好!殺手在第二懷疑地點!趕快聯絡Den警官!”
眾人都亂了手腳,有人匆匆透過通訊器聯絡鄧凱文,卻駭然發現鄧凱文的頻道已經被關閉多時了。
“到底怎麼回事?Kevin去了哪裡?”這個訊息很快傳到到禮堂,被嚴密保護在後臺的雷古勒斯聞言大怒:“你們都沒有人跟著他嗎?快去第二個槍擊地點找他!”
“Den警官是個很負責的人,不可能在危急狀況下自己關掉通訊頻道的,一定是遇上了我們無法想象的特殊情況。”切爾奇家族的助手拿著槍走過來,站定在雷古勒斯身邊,臉色異乎尋常的沉重:“切爾奇先生,現在情況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請向洛杉磯警局S。W。A。T特警隊請求援助吧!”
教學樓空蕩蕩的樓道里,廣場上潮水般的噪雜隱約傳來,隔著厚厚的玻璃窗,聽上去竟有些做夢般的不真切。
鄧凱文食指已經扣到了扳機上,卻無法剋制細微的顫抖,幾次指甲都泛了白,卻都沒有真正按下去。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明明不是幹這種事情的料,卻非要硬撐。”
埃普羅輕而易舉的把槍從鄧凱文手裡抽走,隨便扔到一邊。
“我本來想,咱們四五年不見了,如果我帶一層面具站在你面前,你還能不能第一眼就把我認出來。”埃普羅笑了一聲,親暱的摸摸鄧凱文的臉:“——誰知道你果然不能。”
“……我一直想忘記你。”鄧凱文終於開了口,聲音嘶啞的說。
埃普羅微笑著,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我剛去FBI報道的時候,那些專家給我做了很多心理輔導。他們要我描述你的樣子,一開始我根本說不出來,因為每當我試圖想起你的臉,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去抹消它,想把它從我的腦海裡驅趕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外邊的響動稍微低下去幾秒,正巧鄧凱文也停住了口,走廊上一時安靜得連兩人的呼吸都清清楚楚。
“後來他們好不容易才從一張舊報紙上,找到你以前跟一個紐約市官員的合影。根據那張合影他們合成了你的照片,然後又做出很多改動,製成了很多很多,無數張跟你十分相似,又不完全類似的臉。然後他們每天就拿著這些照片給我看,我房間的牆壁上貼滿了照片,一天二十四小時吃飯睡覺都面對著它們。久而久之,你的模樣在我腦子裡就十分模糊了。每當我想起你,我腦子裡首先想起的,都是那無數張相似又不相似的臉。”
埃普羅微笑的表情分毫不變:“哦?FBI還做過這種事。”
“……後來我就記不清你長什麼樣了。”鄧凱文嚥了口唾沫,說話聲音低沉而艱難,彷彿喉嚨裡抵著什麼酸澀的硬塊,“我隔著人群看到你,隔著人皮面具,就下意識的覺得十分不安,但是卻不論如何都想不起你到底是誰。”
他們站立的姿勢乍看之下十分親密,鄧凱文微微偏過身來,埃普羅緊貼著他的背,一隻手臂擱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摩挲著他的臉頰和下頷。
如果忽略抵在鄧凱文後腦上的那把槍的話,那麼這兩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真像一對喁喁私語的情侶。
“那你現在看到我還怕嗎?”
埃普羅這話問得聽不出情緒,似乎是真心想問,又彷彿有點調笑的意思。
“……我不知道。”鄧凱文遲疑了很久,才低聲說:“我只是……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我不想再……再見到你了。”
洛杉磯市區的某條大街。
米切爾坐在街心公園的長椅上,冬季寒冷的風鼓起他淺米色的風衣,一隻黑色手提箱被隨意扔在腳邊。他手裡拿著半塊葡萄乾麵包,一邊自己吃著,一邊掰下碎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