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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的駕駛者顯然毫不在意在公路上一字排開,並且荷槍實彈地面對著自己的黑衣人們。眾目睽睽之下,這輛車居然好整以暇地貼在道路的一側停下,熄了火,滅了車燈,才開啟車門。
“看好俘虜。”司馬寧對身旁的文弱男人低聲吩咐了一句,便留下他和幾名手下,帶領著剩餘的人向那輛車逼近過去。昏暗的山路上披散著零星的月光,司馬寧身旁的一名手下陡然扭亮強光手電,向著剛從車裡下來的那個黑影照過去,一邊口中呼喝著:“什麼人!?”
然而那灼人視線的光亮射過去,原本黑影站著的位置卻空無一人!拿著手電的黑衣人奇怪地發出一聲輕吶。下一秒,他卻聽得耳邊猛然嘯過一陣輕風,身旁似乎多了一個正在盯著自己的人……這詭異的一切令那黑衣人慌張地抿緊了嘴唇,只覺得汗毛根根倒豎……
“小心!”司馬寧一把將那手下拉到自己的另外一邊,同時手中的槍舉起瞄準了那黑影……
只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黑影早已近在咫尺……司馬寧毫不猶豫地扣住扳機,就要射擊……可是扳機像是被什麼卡住一般,完全無法扣動……他心中一寒,定睛看去,卻發現槍的擊錘處,已然被對方的手指阻住……
“哼。”黑暗中,對面的人發出冷冷的一聲低哼,旋即放開了司馬寧的槍,同時手下們也如夢方醒地迅速將電筒轉向這邊,全都集中在那黑影的身上。
“是你……”司馬寧看著白晃晃的燈光下那張清瘦而冷漠的臉,還有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眸,莫名其妙地一陣心跳加快。他將槍慢慢放下來,抿緊了嘴唇沉默了一秒,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羅他……怎麼樣了?”
商舟看著面前高大的藍色眼睛男人,只見他衣衫不整,一身的風塵,一張俊朗的臉上滿是憔悴,真正像是個逃亡途中的犯人。然而就是這樣的潦倒,他望向自己的眼眸中流露的,卻全是對某個人的眷戀和思念……這就是,你選中的人嗎?像個瘋子……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些?”司馬澈斜倚在自己的座椅上,一手托腮,似笑非笑地望著寬大的辦公桌對面那個文秀溫潤的中國男人。
“是,這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澈。”金先生煞白了臉色坐在那裡,原本總是保持著的溫婉微笑此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眼圈微紅,定定地看著那個古銅色的男人,只是身體卻禁不住有些微微地發抖。
“雨初他,為你和組織做了這麼多事,把自己的所有都豁出去了……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嗎?”金先生聲音沙啞地繼續說著,只是依舊不怎麼敢去直視對面男人那雙深褐色的眼睛。
“怎麼,我對他還不夠好嗎。”司馬澈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叼著煙望著天花板,口中含混地吐出散漫的聲音,“他當初只不過是個孌童,可現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簡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要怎樣?”
那古銅色的男人忽然慢慢坐直了身體,望著金先生的眼睛裡掠過一道冷光:“事到如今,我的兒子反對我……就因為想要得到他……我倒覺得,我是養虎為患了……”話說到這裡,司馬澈不怒反笑,他勾起唇角歪著頭看著那中國男人,語氣又恢復了剛才的懶散和清冷:“你還要我對他多好……才算好?金大人?”
金先生聽那男人不疾不徐地說出這一席話,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盯著桌面發了一會兒愣,方才抬起頭輕聲說道:“澈,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離開你,你……會放手嗎?”
對面的男人吸菸的悠閒動作似乎停頓了半秒,但是仍舊低垂著眼簾,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色……金先生強壓著內心升起的那股冰冷感受,逼迫自己看著那男人,安靜地等待他的回答。
氣氛就這樣凝固著,過了半晌,司馬澈終於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方才淡淡地說道:“原來是他要你來做說客麼……呵,倒真是合適你啊……”說著,他將手中的香菸潦草地扔進菸灰缸,一邊衝著對面的男人傲慢地揚起下巴,聲音變得更加陰沉起來:“叫他自己來跟我說。”
“不,不是的,澈,他沒有……”金先生被古銅色男人桀驁而冰冷的目光刺得渾身不舒服,他慌亂地解釋著,甚至已經開始慢慢地站起身來,語氣有點聲嘶力竭:“他對你這樣死心塌地,難道你都沒有一點感覺嗎?你應該……”
“去你的!要你來教我!!?”對面的男人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撲面而來的壓力感令金先生猛地感到一陣窒息……他張了張嘴,一個趔趄,軟軟地跌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