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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青忽地變臉,眼中閃出的厲芒叫斐從夕生生打了個寒戰!
這樣熟悉的眼神……
在無數個被毒虐的夜裡,這個眼神不但帶來他身體上瀕臨死亡的痛楚,更帶來他心靈上近乎窒息的絕望!這熟悉的眼神,已同他悲慘到無以復加的童年和他扭曲到永遠無法見光的人生緊密相連,是他懦弱而仇恨,絕望而不停糾纏的一生中永永遠遠的桎梏,是無數個晝夜駕馭他身體及靈魂的、象徵無休止的死亡及無邊際的恐懼的符號!
剎那間無邊的恐懼席捲身心,幾乎教他站立不能。
果然……
無論如何試圖反抗,無論在生命中出現怎樣的希冀之光,始終無法戰勝的,是母親精心編織的足以吸食靈魂的黑暗,以及自己對黑暗的無力自拔……
第26章
“這裡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曲青青恢復常態,站直身子道,“那麼明天,讓我們母子倆好好談談吧,親愛的兒子……”話音未落人已轉身朝熱鬧的大廳走去。
“等等——”斐從夕脫口而出,“徹在哪裡?”
曲青青沒有回頭,所以斐從夕沒能看到她眼中閃過的訝異。
“誰知道呢。”曲青青停步道,“我不過看到他跟一個男人走了。”
斐從夕瞳孔急劇收縮,毫不猶豫地奔向之前看到的花廊——
卻已尋不到杜徹的身影。
一個男人。
會是誰……
路擎!
這是第一個蹦出腦海的名字。斐從夕握拳,低咒幾句,一轉身卻發現路擎正站在不遠處專注地看著他。
一瞬間竟有些失望。如果是路擎,的確簡單許多——他自信能夠把這個男人牢牢掌握在手中。不過也有可能他把杜徹擄走之後回到了現場……一念至此,斐從夕箭步上前,焦急道,“擎,你有看到徹麼?”
路擎凝望他許久,才苦笑道,“如果我說沒有,你信麼,徹?”
斐從夕咬牙,“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究竟——有沒有看到他。”
路擎眼中又浮現讀不懂的情緒,一時間竟令斐從夕莫名心虛地別過眼去。
卻聽得路擎道,“看到了。他不是和蘇洛小姐處得很好麼?”
斐從夕心中暗罵他答非所問,卻沒有勇氣用一貫高傲的神情瞪視他,只能吶吶道,“我先走了。”說罷逃也似的跑開,卻冷不防手腕被路擎拉住,順勢倒進他懷裡。
熟悉的火熱溫度。斐從夕彷彿被灼痛似的跳開,不滿地瞪視過去,路擎剛要摟住他肩頭的手被撞開,還維持著舉在空中的姿勢,說不出地——悲涼。
居然會覺得路擎“悲涼”……斐從夕打從心裡覺得諷刺,飛快地轉過頭去。
還是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斐從夕心道,忙邁開大步走向莊園深處。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路擎不鹹不淡的一句:
“歐陽。他跟歐陽覓往湖那邊去了。”
悚然一驚,斐從夕已汗溼重衫,不顧一切奔入深沉的夜色中。
路擎面上已沒了表情。
一個沒了心的人,怎能要求他有表情?
就在斐從夕心急如焚的時候,他跌跌撞撞四處搜尋的人正徜徉在寧靜的湖邊,臉上掛著平和的微笑。
“說真的,怎麼會這麼巧?”杜徹愉快的心情完全體現在輕快的語氣和閒適的步伐上。
身旁的這片湖,彷彿幾千幾萬年來一直靜默在這裡,不受塵世汙染,不隨時光蹉跎,始終如一地純潔、寧靜。
“這個叫緣分啊,老婆。”身邊的人一如既往地沒個正經,杜徹也懶得逞口舌之快——畢竟對於早在乳臭未乾的年紀就無良地“調戲”自己的人,實在沒有同他說理的必要。
塗覓,福利院時期的對頭,在杜徹七歲那年送他一個猝不及防的“香吻”以及恬不知恥的結婚宣言之後銷聲匿跡的混蛋……
事隔十餘年在意外的時間意外的地點以意外的身份意外地重逢……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令人愉快——至少能讓人由衷感慨造物主的好興致。
“這些年吃苦了吧,老婆大人。”塗覓的聲音近在耳畔。
不得不說——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要跟神經失常的人計較,但杜徹心裡還是很在意被人稱作老婆這種事的……不滿地小小“靠”了一聲,杜徹狠狠地瞪視過去,冷不防被突然放大的一張臉嚇個半死。
在宴會開始之後,去後花園休息之前,斐從夕匆忙推開他——那時是不是就看到了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