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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鈞眉頭擰著,嘴巴撅著,不甘心。
羅強:“吃不吃?!”
邵鈞:“吃就吃!!!”
邵鈞那個“吃”字剛蹦出嘴,羅強手裡的肥皂牌甩到他面前。
邵鈞手裡有二條和三條,羅強甩給他一張么雞。
他一看那張牌,眼球騰得一下就跳了,小腹發熱……
正規麻將牌的么雞,都是畫一隻長尾巴野雞似的鳥。
一屋人起鬨狂笑,強哥你牛逼,你這張么雞畫的,人家明明是么雞,你忒麼給人家畫成一根爺們兒的鳥!
羅強冷笑:“畫成啥樣不成?你們都認識這張是么雞不就成了!”
有人拍馬屁:“還是特大號的鳥,強哥照自己擼起來那尺寸畫的!”
胡巖一邊嘿嘿樂一邊盯著羅強看,眼神都給擼直了。
羅強嘴角難得浮出挑逗的笑,眼神不陰不陽,瞄著邵鈞。
邵鈞瞪了羅強一眼,咕噥著低聲罵了一句。
邵鈞知道這人就是故意的,王八蛋,故意問他“吃不吃”,他竟然說了“吃”……
有些事兒別人不知道,就他倆人心裡清楚,就好像互相之間埋著個小秘密,時不時偷剝開來,分享那種極為私密的親近感。
邵鈞耳朵慢慢紅了,想拿皮帶抽人,有一種被人明目張膽戳破面皮之後的害臊與惱火,你姥姥的,吃你個蛋!三爺爺咬你信不信?!
邵鈞找藉口推牌不玩兒了,讓刺蝟來玩兒。
那天最後還是羅強贏的數最大,不能來錢的,贏的其實是監獄過年發給犯人的糖,羅強面前堆了一大把花花綠綠的糖。
羅強抓了一手牌就上停了,三個一萬,三個二萬,三個三萬,三個四萬,再加一個五萬。一圈兒人眼睛都看直了,連呼“這是連花清一色四暗刻捉五魁了”!
羅強再抓,一抓就是個一萬,開槓;再抓,二萬,再槓;又跳了個三萬,他還槓;再跳四萬,繼續槓!
最後一把他還沒抓,邵鈞就已經知道了,最後肯定摸的是五萬。
果然是五萬。
這把忒麼的竟然是傳說中的“連槓連花清一色四暗刻捉五魁十八羅漢”,邵鈞從來就沒見過有人和這麼大的一手牌!
邵鈞心想,一肚子壞水你個混球的羅老二。
你丫忒麼的出老千。
不出千你絕對和不了這麼大!
邵鈞說對了,羅強就是出老千。
麻將牌都是拿肥皂刻的,羅強隨便多刻幾個攥在手裡出千糊弄這幫崽子簡直是白給。他以前幹什麼的,三里屯七八家地下臺球廳賭場都是他的地盤,他贏過的大牌這幫土鱉都沒見過。
邵鈞頭一個撲上去嚷:“袖子裡呢,你藏袖子裡了!”
“兜裡讓我翻翻,敢不敢讓我翻!”
邵鈞半開玩笑半較真地,一個抱摔鎖腿,按住了,掀開羅強的上衣摸褲兜。
一群人一擁而上,一通亂摸亂搞,隨即就把邵鈞一起壓在下邊兒……
羅強也是成心耍他們的,仰躺著抖著肩膀樂,沒反抗,由著一群人瞎鬧。
邵鈞讓人壓在羅強身上,爬不起來。就只有那麼短暫的幾秒鐘,倆人臉對著臉,眼對著眼,怔怔地看著,笑容突然僵在嘴角,誰都笑不出來。
胸口抵著胸口,聽得到凌亂的心跳,對方分明跳得比自己還亂。
喉結滑動,汗洇著汗,微微敞開的領口扯出一片麥芽黃的膚色,汗珠像啤酒花湧出一層細碎的泡沫……
慢火燉青蛙,青蛙最後都是這麼熬死的。
對於上了鍋的兩個人,那時候恐怕連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鍋底下燃燒的小火苗,還是鍋裡煮的那隻剝了皮的青蛙。
過幾天,輪到各個班洗澡。年後的第一輪兒澡,大夥歡歡喜喜地,洗掉一年坐牢的晦氣與陰霾。
羅強肩膀上搭著毛巾,趿拉著他的布鞋,搖搖晃晃走進更衣室,身後帶著七班一群老少爺們兒,浩浩蕩蕩的。
以前他們班每回洗澡,都是這麼個情形:胡巖是他們澡堂子裡的老大,寶貝,香餑餑;胡巖佔定一個條凳,脫了衣服,然後慢條斯理跩著步子往裡邊兒走,屁股還活靈活現地扭著,身後跟一串人,看小狐狸用哪個噴頭,一群人都去擠那個噴頭,蹭來蹭去……
現在形勢不同了,現在是羅老二往更衣室裡一站,開始乾脆利落地脫衣服,衣服褲子扒了,露出一身讓爺們兒粗喘讓娘們兒尖叫(可惜了這裡就沒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