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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這句話,羅強認了這個人。這個年輕的條子是他在獄中唯一能賦予信任的人,哪天真要是掛了,有個人能攥一把手,替老子給家裡人帶句話,收個屍。
人越是活到這麼個孑然一身、窮途末路的地步,想法就是如此簡單,直白。
這天傍晚,犯人們照例從廠房裡上工回來,管教的讓羅強和刺蝟抬個機器去辦公樓門口,一路抄小樹林兒的近道抄過去。
羅強一路上心不在焉,幹完活兒埋頭往回走,碰巧瞥見某個熟悉的身影兒,拎著帽子,襯衫後心洇著汗,一路小跑著,穿過林蔭小徑。
邵鈞急匆匆跑著,還下意識地,抓起褲腰迅速提了一下,出了洋相自己還完全不自知……
羅強盯著邵鈞的背影,忽然特別想樂。
他又想起他來清河的第一天,某人在操場上撩著小背心,露著腹肌,人叢中瀟灑地飛身上籃,命中落地之後很臭美地扭著胯……
他那時只是盯了某人一眼,就盯得邵鈞傻不愣地,低頭摸褲襠摸了好幾下。
某些人,平時特自以為是,耍帥,騷包,私底下不慎暴露出真面目,其實就一傻乎乎小孩兒……
“你先回去,我辦個事兒。”
羅強甩給刺蝟一句,低頭快走幾步,轉進小樹林,迅即就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二哥第一回吃個小味兒;
羅小三兒第一回露個小臉;
小鈞鈞第一回被某人偷看了!
18、高手過招 。。。
邵鈞在前邊兒小跑,完全都不知道,他一路顛著跑著正了兩回帽子抓了三趟褲腰還摸了一次文明釦……所有不檢點不入流的小動作全讓後邊兒人偷窺了。
他急著去飯堂打飯,去晚了紅燒肉搶沒了。雖說邵三爺也不稀罕那一口豬肉,可是在廠房裡監督犯人幹活兒忙活一整天,就指著晚上這頓肉補補呢。
路過辦公樓一樓,他還跑進去放了一泡尿。
廁所就在一樓,那個門從來不關嚴實了,半敞半掩著。整個監區犯人和管教都是男人,就沒個女人,廁所也只有男廁,沒有女廁。
長年生活在這種地方,已經完全沒有兩性共存的社會里性別碰撞出的禁忌、火花什麼的,廁所不掩門,羅強從樹叢後邊兒一伸頭,視線一馬平川直通一樓廁所,甚至能順著兩尺寬的門縫瞅見邵鈞背對著他,伸手鼓搗,還扭了扭胯,讓自己站得更舒服,一邊放空生理負擔還一邊歪著頭看。
邵鈞歪頭看的是洗手池上方的鏡子,仰著脖做了一個360度頸部繞環,自我陶醉似的欣賞了一遍颳得乾淨利落英俊瘦削的下巴,感覺自己特別帥。
他在那裡抖著胯,嘴裡還哼著流行歌曲,抖一下,蹦一句。
“無所謂,謂謂謂……誰會愛上誰,誰誰誰……無所謂……誰讓誰憔悴……”
羅強躲樹後看著,一開始還拼命憋笑,自己快要笑尿了。後來突然不笑了,看著邵小三兒整理褲腰,制服繃出的臀部又挺又翹,形狀很圓。
邵鈞輕快地扭著小腰繼續跑路,跑著跑著忽然覺得不對勁,身後窸窸窣窣地有動靜,一連串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他媽誰啊?”邵鈞罵了一句。
有個人影兒撅屁股撅在樹叢後邊兒,躲著。
邵鈞眯眼,小樣兒的……
羅強以前幹什麼的?他跑路跟蹤個把目標,還不至於蠢到讓邵鈞一下子就發覺到。但是他身後偷偷跟上來的那小王八蛋,走路趿拉著鞋拖泥帶水的動靜兒,尼瑪實在太礙事兒了!
刺蝟也是好奇,自從跟了羅強,對他家新任老大特別仰慕,咋三唬四地,老想看他家老大出手一回,像傳說中的那樣兒,一掌拍死一人什麼的。
那天,好奇差點兒害死一隻刺蝟。
邵鈞一步一步往這邊兒走過來,口氣不善:“誰啊?麻利兒地給我出來!”
他以為是犯人搗亂,或者幹什麼見不得人的貓膩兒。
以前有人在這小樹叢裡被抓住過,兩個相好的光著屁股的那種。
傍晚天擦著黑,邵鈞往後腰去摸手電筒,一步邁進去,腳底下突然絆著了,往前一撲!
他幾乎直挺挺地摔到一個肉墊子身上,低頭一看,刺蝟那小子像一頭死豬似的趴在地上,嘴歪眼斜,明顯是讓人打昏的。
邵鈞爬起身,眼角陰風一掃,黑黢黢的一道手掌向著他右太陽穴劈下來!
邵鈞一激靈,就地一滾仰面伸出左肘生扛,硬碰硬擋開那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