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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屋”;那是一家高檔連鎖店,好幾個城市都有分店,進進出出服務的客人至少是白領,金領,時尚人兒,店裡用的擦頭髮毛巾和剃鬚水都進口的,燙個頭續個發好幾千塊。老闆見著胡巖,面有難色,小胡,我們也不是不想要你,你這幾年也挺不容易,可是我們店這檔次,這消費環境,你也看到了,不太適合你現在。畢竟,我們往來的都什麼客人?將來讓客人說起來我們店造型師有案底,捅了人,坐過牢的,影響公司聲譽。
這家“伊莉莎發X屋”是東北打工仔開的小門臉,就在居民區街道口,便宜,方便。來剪髮燙髮的都是大叔大嬸,還有附近各所大學的學生。十塊錢一個男發,二十五一個女發。胡巖比別的打工仔有優勢就在於他是本地人,輕車熟路,不用店老闆為他張羅食宿。
胡巖收起推子,刷子蘸粉把後臀尖上的碎茬掃乾淨,大褂兒一摘,齊活了,十塊錢,走人。
老闆上街對過找人打牌去了,隔壁小飯館魚缸裡晃動著幾條行動遲緩呆傻的草魚。店裡就一人,閒得極其無聊,胡巖洗乾淨手和臉,自個兒坐到轉椅上轉了幾圈兒,然後對著大鏡子,敷面膜。墨綠色的海藻泥清潔膜,厚厚一層塗到臉上,再貼一層紙膜,敷著,小胡仰在椅子上,翹著腿,閉目養神。
門口有腳步聲徘徊,靴子踩上樹葉的聲音。
胡巖微微睜眼,透過紙面膜兩個窟窿眼兒看人。
從大鏡子裡恰好反射看到隔壁小飯館門口的魚缸,魚兒目光呆滯。魚缸厚壁有反光,映出角落裡一襲男人的身影,頭型幹練,暗色風衣沾染塵土泥漿,腳上一雙軍靴。
胡巖兜裡的小梳子小剪子嘩啦啦掉在地板上!
他整個人直接從轉椅上出溜下去,蜷縮到椅子後面,從椅背後面閃出半張大白臉。
只看了一眼,小狐狸後脊樑骨一陣涼氣兒往頭頂上竄,兩腿之間都是涼的,直抽縮。午飯晚飯全部化作一汪酸水往上嘔,嘴裡莫名的全是那一箱葡萄的味道……
胡巖貓著腰,手腳並用,直接從理髮店後門溜走,一眼都不敢多看。
他們這家店面其實就是租用了居民樓一層臨街的一套房,把起居室改裝成店鋪,外面開一個前門,後門進去是這套房的廚房臥室,還有洗頭小工住的地下室。胡巖衝進地下室,迅速將門反鎖,抓起桌上的電話聽筒,在桌子上找邵國鋼邵局長留給他的聯絡號碼。
聽筒裡沒聲音。
胡巖手忙腳亂地按鍵,沒有聲音,電話線似乎讓人弄斷了。
他的手機電池沒電,他撲到工友床上找手機,身後直不楞的一嗓子:“別找了。”
胡巖猛地扭過頭……
倆人用詭異的姿勢僵著,都是大眼瞪小眼,小胡是嚇得,輝子也是給“嚇”得。黎兆輝歪著頭,眯著眼,端詳胡巖用三個窟窿眼兒透氣的面膜臉。
胡巖往後退,退到牆邊,警告說:“你別鬧……你別過來。”
黎兆輝忍無可忍地伸手,一把揭掉恐怖的大白臉面膜紙,然後發現下面還糊著一層綠色海藻泥。
那顏色,那塗抹,像極了緬甸叢林中滿臉塗了墨綠迷彩保護色的持槍少年!小狐狸一雙眼鑲嵌在泥巴臉上,眼珠黑白分明,靈秀髮光……
黎兆輝沉默而怔忡,著魔一般,突然伸出兩手。
他捧了胡巖的臉,一下,一下,抹掉那些偽裝迷彩色,手掌心兒裡剝出一張細白清秀的臉……
胡巖從對方掌中頑強掙脫,渾身繃出抵禦的姿勢:“你想幹啥?”
黎兆輝問得直接:“羅強在哪?”
胡巖:“你找強哥做啥?”
黎兆輝:“做了他。”
胡巖哼了一聲,說:“我不知道強哥在哪。我要是知道,我就告訴你,看是誰滅了誰?你還真覺著你有本事做了羅老二?”
黎兆輝身形高大,挺拔,後背將人結結實實罩在牆邊陰影裡,肩頭和胸膛隱忍勃發的戾氣和陽剛味道令胡巖發抖,胡巖的聲音突然就矮了,小聲囁嚅道:“你還是算了吧,別找強哥麻煩,公安憋著抓你好久了,全國通緝你你還不跑?你這人找死呢?!”
小狐狸這些天晚上睡不好覺,腦子裡總有個人影兒晃來晃去,做噩夢都是這嚇人的混賬玩意兒給他送葡萄,家裡堆滿一箱一箱葡萄!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怎麼個心態,他當真一萬個不想再見著這個輝子,可是見不到的時候,他每天白天晚上腦子裡閃回的都是這個人,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都讓他心驚肉跳。
胡巖:“你要麼去自首,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