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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均照例點上一支菸,複雜神情在煙霧中若隱若現,故作不知情況反問:“怎麼?”
席禹澤張了張口,啞然無語,腦袋越發低垂下去:“你也壞得忒讓我喜歡了……”
陳均心底冷哼了下,譏諷似的扯起嘴角,又是問句:“你喜歡我?”
席禹澤變換姿勢繞到他面前,手上仍環著他的腰,與他兩兩對視,酒吧裡光線晦暗,他的目光卻亮如星辰,倒映出陳均模糊面容,像是裝滿了他的整個世界。
陳均沒想到席禹澤忽的來了這麼一招,猝不及防便怔怔出了神,心神恍惚。席禹澤一把把人貼上胸膛,不分青紅皂白,猛地吻了下去。
眾目睽睽,戲謔的呼哨歡呼四起,陳均瞬間回了神,卻從不管他人看法,盡情與他激吻起來。這個吻火熱熱辣,且極盡纏綿,不知過了多久才喘息著分開,猶有一絲曖昧的銀絲藕斷絲連,連綿不斷。席禹澤埋首在他耳邊繾綣溫柔吐出真言──
“陳均,我不會對你說謊。”
陳均默然半響,慢慢反手也抱住了他。明明是親密的姿態,卻說著最冷酷的語言。
“我不相信。”
他不會相信男人的一時衝動,包括自己。倘若世事無常,那麼人心也無常。毫無保留的付出情感,在年輕時一次就足夠。現在從失敗中走出,為時不晚,也絕不會輕易再交予真心。
也許,席禹澤說嫉妒容濤是真的有理由。如果有如果,如果當年遇到陳均的是席禹澤不是容濤……不,世界上沒有如果,陳均在二十四歲那年遇到了容濤,而後在一起十年,一週前分手,之後,他才遇到了席禹澤。
席禹澤和容濤不同,更不應該用容濤的錯誤去懲罰席禹澤。但對於現在的陳均來說,席禹澤與容濤,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一根香菸燃盡,陳均沒有再抽。席禹澤輕笑了下,似是又確定了什麼,恢復了吊兒郎當的邪肆,看著舞池裡男男女女跳舞正HIGH,到了約莫晚上11點左右,砸場子的人終於幾天如一日的如約而至。
招數老套卻好用。五大三粗的地痞無賴,進了酒吧對服務生呼來喝去,挑剔不滿,再對路過客人動手動腳,保安前去制止就擺出混混相。根據尤姐的說法,都是些沒見過的生面孔。
但是,站在最後的那個身影分明有些熟悉。陳均眯了眯眸,在記憶裡翻找出這個人的外號──大平。
大平比陳均還大上幾歲,人生際遇則要慘得多,同是孤兒從小在街頭流浪著飢一頓飽一頓,被矇騙著進了兒童犯罪組織,學習坑蒙拐騙一系列專業技能,本來也是一監獄預備住戶。
只是好巧不巧,他還沒學成那組織就被警方打掉了,已經十五歲了又不能去福利院吃補助。只好跟在別的混混老大屁股後面弄口飯吃,一下子就是很多年。屬於道上最低等的那種小弟。
這麼多年來,他不僅沒甚野心抱負,更毫無長進,被人戲稱是平庸之才,久而久之綽號就成了大平,若無意外再過幾年大概能升級成老平。可在陳均面前,那就是個小嘍羅,看到陳均還要抖三抖的小人物。
陳均之所以對他有印象,還是因為有一次他想弄點偏門情報,只有大平這種混了太多年最底層的家夥才能搞到一二。因而找人叫大平過來說了兩句話,說話時候大平連頭都不敢抬,唯唯諾諾沒多久陳均就派人把他送了回去。
街面上那些身上沒有正式蓋戳的混混們,是不算很正經的黑道的。乾的也無非是些妨礙治安的小壞事。所以老大們能夠隨意差遣他們,並且用一點小利就可讓他們為之賣命。大平能夠出現在這裡,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也就是容易得很。
大平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樣子,在一群當中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不到四十歲的臉上已經有了幾分早衰,配合著臃腫的身形十分猥瑣。因此叫他專攻騷擾女客人這一要職,很快就引起了尖叫聲。
──是誰給他吃了雄心豹子膽?
陳均輕巧起身,以眼神制止了席禹澤跟來的動作,他一個人安靜穿過舞池,在喧鬧的音樂間緩緩靠近卡座,目光始終抓著大平。大平察覺到什麼,條件反射抬頭,微微一滯,身子也跟著一個哆嗦:“陳、陳爺。”
陳均勾了勾唇,悠悠然道:“老金給了你多少錢?”
大平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慌亂,努力擠出笑臉卻只顯得可笑:“沒……沒有的事。我……我不知道這是您的地方……”
“我一句話從來不說第三遍。”陳均打斷了他的結巴,唇邊微笑越發虛幻。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