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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喜歡的吧……即便他最初接近自己,是心懷不軌有所企圖,但糾纏了這麼久,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流露,他還區分得清楚嗎?
做戲做久了,難免無法脫離,連他自己,做為被設局的人,都對一而再再而三設計他的混蛋動了心,那麼那個主動發起的人,那個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人」、「我會守護你」的人,怎麼可能一點真情也沒有?
還有那些親吻、撫摸、纏綿……一次比一次強烈的慾望不是假的,沒有人會對自己厭惡的物件充滿肉慾。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人的一生中,會有無數次動心,也許只是因為一個眼神、一朵笑容、一句問候……都會讓人一想起來就覺得溫暖甜蜜,可是那一點點喜歡不足以支援任何事情,就像他心中最重要的是追名逐利一樣,林景禹心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
他們只是彼此生活中的調劑品,可以做蛋糕上最甜美的草莓,但是被挖掉了,也不會影響蛋糕的可口程度。
所以,他存在與否,對林景禹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的吧?如此算來,他是生是死,對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無足輕重,那麼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這種疑問,在漫長的一成不變的時光流逝中,成了他思考的唯一內容,越想對自身的質疑就越嚴重,彷佛形成了一個黑洞,要將他吸進去。
難得有清醒的時候,提醒自己這是一種斯德哥爾摩症狀,可是片刻的冷靜無法抵擋強大的孤寂,他甚至對給他送飯的小孩和樓下的看守產生了好感,偶爾還會有「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這些人才是他的親人」這種想法,而漸漸遺忘了他原本的生活。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真的會變成一隻玻璃缸裡的魚,忘記自己是被囚禁,而把投放飼料的人當成是主人,就算是被撈出來開膛破肚,也心懷感激當成對主人養育之恩的回報吧……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唯一的特別是,外面雷雨交加。
安哥拉邊境不比卡賓達,是非常乾旱的地方。他被囚禁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下雨,麻木的心也有了幾分波動,於是撐起身體,趴在窗前,從木板的縫隙中努力向外望。
他的視力越來越差了,黃昏的雨幕中,街道和房屋都模模糊糊,一道車燈照了過來,才發現有輛吉普停在了小樓下面,然後是一串凌亂的腳步,直奔他而來。
現在也不是送飯的時間,那這些人是來……加賀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往門口走了幾步。
門開啟的一刻,他居然有輕鬆的感覺,是……斬首的時間到了嗎?
開著的窗戶和門形成了對流,風灌進來,在細長的迴廊裡發出「嗚嗚」的響聲,鬼哭狼嚎一樣,加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門口站著四個人,其中三個都是高大粗壯的游擊隊員,只有一個人著便服,身材修長,面板也不是黑墨的顏色……
那人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越靠越近,帶著一身的水氣,來到他面前。
加賀仰著頭,視線一片模糊,他根本看不清,可是,已經麻木了的心臟怎麼會如此劇烈的跳動,就像是……就像是……被囚禁的魚,突然感受到海洋的味道一樣!
「唔……」
身體突然被抱住,有力的雙臂緊緊摟著他的肩膀,胸膛貼在一起,「怦!怦!」彼此的心臟互相感應,同步的跳動著,越來越沈穩、越來越安定。
加賀閉上了眼睛,頭埋在那人的肩膀,環境明明沒有任何改變,那種麻痺與窒息卻都不見了,甚至感到安心。
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腰,其實這懷抱的主人在發抖,耳畔除了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壓抑的抽泣聲。
加賀睜開眼,有液體從眼角滑下,一直被霧氣蒙著的視線居然慢慢清晰起來,微微偏頭,終於看清了緊緊抱住他的男人。
這麼久不見,這小子似乎過得也不怎麼好,臉頰瘦得凹陷下去,眼睛紅紅的,眼底一大片黑影,唇角都是鬍渣,看起來憔悴又邋遢。
加賀張了張嘴,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懷抱的水氣太足,乾澀的嗓子居然沒那麼難受,努力嚥了咽口水,就發出幾個清晰的音節:「林景禹……嗯唔……」
剛一開口,就被狠狠的吻住,急切熱烈的,彷佛要把他吞進去一般,很疼,可是一點也不討厭。加賀索性抱住林景禹,用力的回應這個吻,兩個人像野獸一樣,彼此撕咬著,確定對方的存在。
嘴巴里有血腥的味道,呼吸也越來越困難,體力不足的加賀幾乎支援不住要暈倒,親吻才結束,可是抱著他的手臂卻一點也沒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