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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想過封妻廕子,但那是太久遠以前的事了。高傲的喬罔不會浪費時間回望一眼那個平凡的女人,他的目光永遠在高高的雲端,比如功勳,比如佳人。他被譽為軍事天才的腦袋怎麼會記得一個相貌平凡土裡土氣的女人?
“不用擔心。”喬罔拍拍姚戈染著桃紅指甲的手,以示安撫。
他不會說出寵妾滅妻的話,可剛才長時間的沉默就足以說明許多。
“聽小劉說,你的妻子可賢惠著呢。”姚戈試探道。小劉是喬罔的副官,把姚戈當姨太太看。
“大概吧。”喬罔漫不經心的回答,“孩子養得不錯。”
姚戈故作驚訝道:“要不是小劉告訴我,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有個上軍事大學的兒子!”
提起兒子,喬罔冷漠的臉上也露出絲笑:“是格林大學,世界上最好的軍事學校。我就是從那裡畢業的。”
“那肯定像你,是個英挺有本事的。”姚戈笑著抱怨道,“就是別也是個面癱臉,瞅著嚇人哩。”
“你怕我?”
“怕。你這人喜怒哀樂都不上臉,我就怕不小心得罪了你。”
喬罔瞧姚戈真滿臉擔心的樣子,動了動嘴唇,沒答話,還是不動如山的樣子。他真的想不出姚戈害怕的樣子,這戲子便是害怕,也是假的。
姚戈興沖沖追問道:“那你女兒呢?漂亮不?”
“不清楚。”李淑芬的信裡是有照片的,但是他當時在忙公務,沒細看,就記得是個學生樣的女孩子。
姚戈打趣他:“怎麼會有你這麼當爹的?小心孩子不認你。”
“嗯。”
“那夫人呢?”姚戈很感興趣的往床裡傾了傾身子,“幫你操持家務這麼些年,還拉扯大倆孩子,夠累的。”
“嗯。”喬罔點點頭,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就像士兵完成一項任務應該得到上司的讚揚。但是他想了想,沒找到詞兒,便罷了。
姚戈等了會兒,見喬罔真的只有一個字的發言,也不想說話了。“嗯”這個字在上位者口中可以代表無數個意思。但姚戈知道,這個詞在喬罔口中向來只有一個意思,無所謂,再往深點,不耐煩。
有些意料之中的得意,又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姚戈看看錶,再不走下出戲要遲到了。他站起身,沒忘在喬罔花崗岩似的臉上吻一口,拎起小桌上鑲水鑽的手包:“我九點還有一場戲,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醉戲
姚戈打出科就唱旦角,唱腔,扮相,身段,做表,唱了十多年,演了十多年女人。女人的美,他懂;女人的苦,他也懂。
對於喬罔遠在寇國過苦日子的髮妻,姚戈挺可憐她的,碰上只白眼狼。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就像人販子將他賣進戲班時說的,誰讓你投錯了胎。他們都被老天爺投進貧家,遇上同一個男人,勉強算同病相憐。只不過一個好看,一個不好看,際遇就天差地別。
搽油彩,打底色,拍紅,揉紅,畫眉,勾眼,敷粉定妝,再搽紅,再染眉,塗唇,在脖子,雙手,小臂搽水粉,掌心揉紅;化好妝後,便吊眉,勒頭,貼片子,梳扎,條子裡扎,插戴……(這段複製自網際網路)
鏡子裡的貴妃,嫵媚,美豔,找不出半點男人影子。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誰的一生不是一場大戲?有人起起落落,活得多姿多彩;有人只升不降,活得瀟灑愜意;也有人一生悲苦,顛沛流離。從小姚戈就想著,自己的一生若是編成戲文該是什麼樣的,想多了,反而沒了期盼。這天下多少悲歡離合,在臺上唱能得個滿堂彩,在臺下唱,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不起眼的一隻芻狗罷了。
此心何苦,眾生皆苦。
銜杯、臥魚、醉步、扇舞……
只有在戲裡,他能醉,一醉解千愁!
都說演戲,忘了自己才是最高境界。可只有這出《貴妃醉酒》的醉戲,他才能入戲,便是以前最愛的《霸王別姬》他也忘不了自己。師傅說他性子太強,太自私,理解不了旦的柔情和颯爽,若不是天生的脆嗓子和柔媚身段,該是演白臉的。他不服,發狠練功吊嗓子,演出來的旦卻愈發入不了行家的眼。直到喬罔教會他什麼叫醉生夢死,紙醉金迷,他終於學會醉,才明白當年的自己,缺了的是作為一個戲子最基本的“認命”。
他曾是狡猾不羈的,總想著將來能有一個自己的戲班,非要高官富紳們三催四請才屈尊降貴給他們演上一出,掙幾十塊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