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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的孝心,可是公主卻在出陵之後立即提筆寫了一封家信送往邊關。
“吾在孝中日日夢見母后,她望吾能替她於外祖膝下承歡。”小公主淚流滿面的解釋,再次讓文武百官感嘆此女孝心可嘉,當為表率。
無論如何稱頌,從頭至尾,昭元帝都未曾表明態度。直到昭元十二年正月,帝應允驃騎大將軍樓重之請求,將皇后小樓氏所生唯一女兒送去邊關,養在樓重膝下。
這年,司馬妧虛歲剛滿七歲。
清冷的早晨,薄霧濛濛,帝都仍在沉睡之中,昭元帝和太子兄長沒有來送她,那些參加過賞花宴的孩子們——譬如高崢,再譬如顧二郎和高嫻君,則都還在溫暖的被窩裡做著香甜的夢。
外祖父派來接她的俱是人高馬大的邊將,看起來殺氣騰騰,不過司馬妧不覺害怕。
她裹著厚厚的襖子努力踏上馬鐙,粗手粗腳的邊將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伸出手來,異常笨拙而小心地把她扶上馬。
最後,司馬妧回頭望了一眼北風呼嘯中的鎬京城。
上元節將至,家家戶戶過年時掛上的紅燈籠還在,五顏六色的彩燈也陸續掛起。其中以皇城的大紅宮燈最為奪目,琉璃瓦上薄薄的一層積雪更顯銀裝素裹的美麗。
別了,鎬京。
司馬妧並不覺得感傷,反而異常興奮,她眉眼含笑,仰頭對邊將道:“姜騎尉。”
“臣在。”
“啟程罷。”
☆、第3章
嚴整威嚴的大將軍府,佔地雖大,卻無多少華麗裝飾,倒有三分之一土地用做了習武場。
即便如此,它也依舊是整座城中最宏偉的建築——無論是它較高的建築規格,還是它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習武場上,喊聲震天。
“好!打得好!”
“殿下,再加把勁啊!”
“哈哈!朔祖要贏了!哎喲,朔祖小心腳下!”
一群士兵正圍著場中比武的二人吶喊助威。其中一名男子猿臂蜂腰,蓄著鬍鬚,年近而立,而另一人則身形高挑纖細,動作靈活,就地一滾躲過男子的攻擊,順勢從背後往男子膝關節踩下,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行雲流水。
最終被制住要害的男子爽快抱拳:“末將認輸。”
人群中驟然響起一陣歡呼,一撥人興高采烈地拽住愁眉苦臉的同僚大笑:“好嘞,殿下贏了!給錢給錢!”
在一旁公然賭博的人興奮不已,贏了的人反倒並不高興:“姜騎尉,你沒用全力,下不為例。”頓了頓,又補充道:“吾不怕受傷。”
“公主畢竟是千金之軀……”男子本想反駁,說了一半的話卻又自個吞了回去。輸掉的男子正是當年奉命帶司馬妧離京的騎尉姜朔祖,樓家的家將之一,而比武贏過他的少年郎,正是司馬妧。
知曉這位家將最是穩重可靠,可也最是古板,司馬妧的面上有幾分無奈:“你毋須總記得那點身份,你瞧瞧他們,誰把我當公主看?”因為長期隨士兵操練喊口號,她的聲音缺乏少女的清脆,而是有些沙啞。
她纖指一點,指向一個樂呵呵數錢的虎背熊腰的莽漢:“你看田大雷,他和我動手,都是拼命的架勢。”
被點名的莽漢立即在自己頸上做了一個割脖的動作,嘻嘻地笑:“沒辦法,老子不拼命,殿下會要我的命啊。”他本是瓜州一個屠夫,比劃起抹脖子來,還帶著殺豬的氣勢。
司馬妧朗聲一笑,手指又往站在外圍的一名瘦削男子點去:“還有周奇,上次他打折了我的胳膊,如今我不也照樣沒事?”
瘦削男子抱臂靠在樹幹上養神,聽得司馬妧提到他,睜開眼睛,兩道刀疤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冷冷吐出七個字:“是殿下身手太差。”
司馬妧無奈地攤攤手,又看向姜騎尉:“你瞧,這樣其實也挺好吧?”
一個是小縣城裡殺豬的屠夫,一個是發配邊城的殺人犯,目無尊卑,不知輕重,殿下怎能拿吾和他們比?
姜朔祖到了嘴邊的反駁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公主不喜歡這套調調。
她喜歡和士兵接觸,喜歡士兵不忌諱她的身份,還喜歡招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比如地位低下的田大雷,又比如身家不清白的周奇。
她不像一個公主,甚至不像一個將要及笄的女兒家。
場中的少女,身形修長勻稱,烏黑的長髮高高豎起,背脊挺得筆直,一身乾淨利落的黑衣,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首飾。除了束緊的腰帶勾勒出異常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