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片富饒之地,永享太平。”
哥舒那其坦然與她對視,抱拳道:“哥舒那其謹記大長公主所言!臣,定不負所托!”這個年長她十歲有餘的新統帥,毫無疑問應當是司馬誠最可信的臣子。四十年的部族漢化令他的官話說得十分標準,除了長相的些微差異,幾乎與普通的大靖人無異。
司馬妧不知道司馬誠選擇哥舒那其,是不是因為他出自曾經的遊牧部落,打的是以胡制胡的想法。
她希望司馬誠看人的眼光精準。
總而言之,敢於直視她眼睛的人,不會太差。
“河西走廊,便交託予君了。”司馬妧飛身上馬,最後看了一眼張掖城上飄揚的旌旗,勒馬轉身,馬鞭高揚:“啟程!”
黑錦滾銀邊的長袍勾得她腰身纖細,背脊挺直,奔跑起來的大宛寶馬令風揚起她烏黑的長髮。
“臣周奇恭送殿下!恭送樓老將軍!”
“臣田大雷恭送殿下!恭送樓老將軍!”
“臣姜朔祖恭送殿下!恭送樓老將軍!”
“臣……”
扯著嗓子吼出來的道別幾乎同時在她的背後響起,坐在馬車上的樓重偷偷掀開簾子,望著張掖城下整齊單膝下跪的一排老將,潸然淚下。他急急合上簾子,轉過身去,不願讓任何人、包括結髮老妻看見他的眼淚。
司馬妧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
如同往日出徵一樣,她挺起胸脯,微揚下巴。她的身後,是清一色的黑衣騎兵衛隊,袖口特殊的銀色飛鷹,將這七十個沙場歷練的老兵與緊隨其後的鎬京兵區分開來。
浩浩湯湯的隊伍途徑山丹、金昌、武威、永登、金城、隴西、天水……一路向鎬京東行而去,漫長的三千里土地,大半都是司馬妧策馬踏足過的地方,也是每一代樓家人守護過的地方。毫不意外的,隊伍每駐紮停留在一地,當地長官皆是親自出迎,百姓自發地奉上豬牛羊肉和好酒,甚至唱起歌跳起舞,既是熱烈歡迎,又是依依不捨的送別。
奉旨親自接大長公主和樓將軍入京的乃是宰相高延的左右手——尚書右丞鄭青陽。十年前曾任涼州刺史,對西北的情況比較熟悉。派他前來,亦是因為他的熟悉和機敏,萬一司馬妧拒交兵權,他袖中的密令和虎符可緊急調兵,手下異士擅用奇藥暫時制住人之行動。
鄭青陽雖曾在涼州待過,卻也是初次見此盛況,他又是驚訝又是感慨,捻鬚讚道:“大長公主在河西走廊苦心經營多年,方得今日富庶,百姓看在眼裡,將殿下記在心裡,來日當立功德碑啊!”
如願辭官當司馬妧的侍衛長的符揚,就在司馬妧的身後站著。此時他恰好聽到了鄭右丞的感嘆,頗不以為然。心道帝都的官就是大驚小怪,等多路過一些府縣,見多了百姓相迎,這位大人就應該習慣了。
事實如符揚所料,每到一地,無不如此。
鄭青陽即便有意奉承這位傳奇的長公主,也只能暗歎搜腸刮肚,卻發現該說的好話都已說盡。
而且,如果每次見到這種場景都如此奉承,倒顯得他見識短淺、溜鬚拍馬了。
不過他也暗暗記下沿路經過的府縣,哪些地方格外熱情,這些地方的長官又是誰,以便回京向高延稟報。
這樣的盛況在出了大震關後,突然一變。
大震關以東以南,已經不是司馬妧曾轄制的地帶,隊伍沿著秦嶺北側所修直道,一路向鎬京進發。
隊伍經過阡陌縱橫的田野村落時,司馬妧和她計程車兵們都覺得很奇怪。
明明是春忙時節,可是田裡卻不見人,只有幾頭明顯犁了一半就被扔下不管、甩著尾巴悠閒吃草的耕牛,可見這些農田並非無主。
有眼尖的老兵暗自告訴夥伴,他發現有十幾雙眼睛透過農屋的破窗往外窺視。結果夥伴告訴他,不止十幾雙,因為他也發現其他的農屋中有同樣窺視的眼睛。
這些人察覺到被他們發現,立即埋頭縮腰,似乎很怕被發現。
莫非是敵人派來的斥候?
可是從大震關到鎬京這一段距離,乃是要中之要,軍府眾多,屯兵甚重,什麼樣的人居然能打到這裡?
而且沒聽說最近有戰事啊?
身經百戰的老兵們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最有可能正確的一種猜測——這些都是普通的種田良民,躲起來暗中窺視乃是因為對他們又畏懼又好奇。
因為此次回京並非行軍打仗,再加上樓重和樓夫人年事已高,不適合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