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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殿下的人,即便想換主上也不行,對不對?”陳庭微笑介面。
“陳先生的確是聰明人。看得清大長公主現在處境十分微妙,隨時可能招致司馬誠的暗箭,我絕不能容許她身邊出現任何叛徒,哪怕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也不可以。”
他毫不在乎地直呼當今皇帝的名諱,同時雙眼緊盯著陳庭的表情變化,要知道即便是私下裡直呼司馬誠其名,被人告密,也是可以判罪甚至抄斬的。
可是,陳庭根本沒有因為聽到司馬誠的全名而變臉色,恰恰相反,他的臉上竟緩緩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原來顧公子與陳某,算得上同道中人啊。”
陳庭莫名其妙的一句感慨,倒讓顧樂飛有些不明白。他想要喝口茶為自己勻出點思考時間,卻發現案桌上只有一個空茶壺,司馬妧不在,陳庭連水都懶得給他喝。
顧樂飛只得皺起眉頭問道:“此話怎說?”
“你既將我的能力大大誇贊一番,卻只換來司馬誠賜予一個靈臺郎的小職位,原因只不過是因為我是殿下舊部。依你之見,以司馬誠此人的心胸,難道能坐得穩天子之位?”
陳庭亦是一口一個“司馬誠”,和顧樂飛一樣大膽直呼皇帝名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能算是“投名狀”了。
顧樂飛卻沒有接腔。
他隱隱預感到面前這個青袍文士不僅僅是對司馬誠不敬,他還想要透過直呼司馬誠的名字,徹底顛覆掉那個人的無上權威。
想到這一層,顧樂飛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陳庭察覺到了眼前這個人的面色變化,緊張中帶著忐忑,猶豫中帶著期待和興奮。他很顯然預見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只是在等他親口點破而已。
若不點破,他便可頂著這一張胖乎乎的臉,純然無害地裝傻充愣。
此人狡黠圓滑,若為敵人,當十分棘手。
好在他是大長公主的人。
更好的是,他姓顧——是隻要司馬誠在位一日,就永遠不可能被重用的顧家人。
若不是因為顧樂飛的家世背景,還有司馬妧目前的局勢的確不容樂觀,陳庭並不想那麼快和他說破一切。
畢竟,雖然他將顧樂飛一年以來為司馬妧所做一切看在眼中,知道他費盡心思讓殿下過起公主該有的優渥生活,溫泉洗浴,珍珠敷臉,如此等等。但是他依然不相信這種感情能在困境甚至死亡面前持續下去。唯有利益——唯有把那人拉下馬之後所獲得的巨大利益,才是真正能讓人為之賣命的。
如今看來,僅僅是丟擲對於司馬誠的批駁,他就已經動心了。很好,很好。
陳庭定了定神,斟酌了一會措辭,方才道:“顧樂飛,你觀大長公主之能,可是僅侷限於訓練一個南衙十六衛而已?國家執行,每年均有難以預測的麻煩甚至禍事,殿下心憂萬民,難保不會主動請纓為國效力,可是司馬誠——卻不會以為她是在為君分憂。”
“古人都雲功高震主,可是當今陛下,恐怕連這個‘功高’的機會都不想給大長公主,更遑論……”
“噼啪!”
巨大的響聲,擺在案桌上的紫砂茶壺被顧樂飛失手摔落在地,碎成一片。
這完全是失神之後未能預計到的突發狀況,顧樂飛被這一聲巨響拉回神智,發現不知道何時,自己的雙手居然在不可遏止地顫抖!
是惶恐、害怕?還是激動、興奮?
他當然猜到了陳庭後面要說的話!司馬誠作為君者並不合格,因為根本容不下比他強的臣下的能力,雖然如今局勢尚可,但兩人爆發衝突只是早晚的事情。
沒看見一路幫助司馬誠扶上帝位的高延,在為兩稅制納諫的日子裡受到司馬誠的何等冷遇?他完全聽不進高延那些中肯的建議!
高延尚且如此,司馬妧呢,她可是皇族……正兒八經的嫡長公主。饒是前朝昭陽女皇,做公主時的身份,也不及她如今尊貴呢。
顧樂飛腦中一時思緒紛亂。他冷眼旁觀鎬京朝堂鬥爭多年,心灰意懶,不是因為司馬妧,他根本不會重拾鬥志建立情報網,可是、可是僅僅這樣就足夠了麼?
“顧公子,你以為憑你一己之能,可以從皇帝的手中永遠保護住殿下的安全?天子所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人。”
陳庭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一針見血,準確指出他目前所做一切的致命漏洞。
是的,沒有錯。如果司馬誠不管不顧,撕破臉來非要致司馬妧於死地,他其實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