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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還對澤雅長公主保持著表面的客氣,喻大爺受傷之後,連面子情也不講了,把宋長慶、陳阿四等人單獨關押、審出口供,直接拍到了澤雅長公主面前。
陳阿四確是盜匪,但不是百望山陳家寨的人,不過是被澤雅長公主買通了。
“澤雅長公主,你勾結官員,買通盜匪,一心要置喻泰於死地,也太狠毒了吧?”秦王橫眉立目,咄咄逼人。
秦王這做侄子的絲毫不講情面,澤雅長公主也惱羞成怒,“我知道你為什麼這樣,無非是因為喻泰受傷了,你回去不好交待!你卻不想想,喻家若無人洩密,無人背叛,怎至於此?這是喻家自找的!”又為自己辯解,“我哪知道這陳阿四撒了謊?不過是一時失察罷了!”
因為澤雅長公主的這些話,秦王又把關氏的所作所為也查了個一清二楚。
事情查清楚之後,秦王進宮覆命,“父皇,兒沒用,案子是查清楚了,可是……喻先生受了傷……”皇帝無言看他半晌,“你幾年沒調皮了,一旦淘氣就給朕惹了個大麻煩。”秦王很是慚愧。
這其實不能怪他。喻大爺很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一直有理有據的為自己辯護,即便對著澤雅長公主這樣的貴人也不卑不亢,鎮定自若,誰能想到他會突然要尋死呢?完全沒有防備啊。
皇帝看著牆上的輿圖,計算著周王的行程,“等你三弟回來,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秦王擼袖子,“好幾年沒跟三弟痛痛快快打架了,這回……這回……”
皇帝用力瞪他,瞪得他放下袖子,灰溜溜的低下了頭。
還是皇后有主意,施施然走過來,笑吟吟的提醒他們,“三郎愛慕的又不是喻先生,是喻家的小姑娘啊。”皇帝如夢方醒,“可不是麼,咱們小三子喜歡的是他的小姑娘,不是小姑娘的爹!”
…………
忠叔次日便帶著喻敞、喻敄回了喻家村,喬氏本是心中不安的,見到兩個兒子,安慰不少。
玲瓏天天讓人到縣衙打聽訊息,知道秦王親自審案,喻大爺一直受到尊重,漸漸的也就沒那麼憂心忡忡了。不過,喻大爺一天沒有平安回來,她和母親、哥哥們就一天不會放心。
知道宋長慶、澤雅長公主等人都牽涉到案子中,玲瓏心沉了沉,暗中責怪自己,“喻玲瓏,你警惕性還是太差了。這兩個人分明早就不懷好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天,喻大爺的訊息忽然打聽不到了,秦王也已回宮覆命,玲瓏不知道最後結果是什麼,未免心中惴惴。
按理說應該是沒什麼事的,可是世事難料,萬一澤雅長公主和宋長慶真的有什麼厲害招數,喻家豈不是會吃虧麼。
一隊內侍到了喻家村,傳皇帝的口諭,宣玲瓏進宮。
喬氏和喻敞、喻敄自是擔心,玲瓏安慰他們,“陛下是明君,放心吧,我進宮一定是好事。娘,大哥二哥,你們安心在家裡等著,等我的好訊息。”
玲瓏穿著家常衣衫,上了宮車。
路很遠,進城、進紫禁城,進了紫禁城之後便是步行了,一眼望不到頭的甬路,重重疊疊的殿宇,金碧輝煌,蔚為壯觀。
大門小門,不知過了多少道門,才到了一處氣勢恢宏的宮殿前。
在這樣的宮殿面前,玲瓏覺得自己很渺小。
在這一刻,她有些理解為什麼喻大爺會竭力反對她和周王………………她在周王面前,就像在這宮殿面前一樣渺小,沒有絲毫抵抗力。
玲瓏被帶了進去。
殿宇高而寬闊,金磚鋪墁的地面,上繪吉祥花,玲瓏沒敢抬頭,用眼角餘光掃到案几的模糊輪廓,覺得這些案几應該是用特殊的木料所制,給人以肅穆沉靜之感。
“皇上,娘娘,喻三小姐帶到。”內侍回稟道。
玲瓏行禮如儀,心怦怦直跳,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啊,掌握生殺大權的元首……前世今生從沒見過這種身份的人,說不緊張,是假的。
“抬起頭,讓朕瞧一瞧。”愉悅的男子聲音。
玲瓏緩緩抬起頭,眼前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不由的失聲叫道:“王小三,你怎會在這裡?你……你不是……在北葉城麼?”說到後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怯怯的低下頭。
皇帝嘴角勾了勾,小聲問皇后,“我和小三子長的很像麼?有多像?”皇后笑,“若年輕二十多歲,你和小三子站在一起,還真是不易分辨。”皇帝嘴角笑意愈濃。
皇后款款站起身,往臺階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