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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七公子微微點頭,含笑道:“在下謝轍,金陵人士。”
聽聞他姓謝,一行人神色有些微妙。不過再看他的年紀又放鬆了神色。如今這個時候,同年的都是對手。但是謝家的幾位聽說最年輕的謝九公子還不滿二十。這位看起來明顯是二十出頭了。而且他們也沒那麼好的運氣,一出門就遇到個謝家人吧?
“原來是謝兄,這位……”
“舍妹。”謝七公子淡定地道。
到底都是飽讀詩書的人,雖然看到南宮墨面上露出幾分驚豔卻沒有人有什麼失禮的舉動和神色。只是有個女子在場倒是有些不好說話,方才眾人仰慕謝七舉止氣度過來,如今才覺得有點尷尬。南宮墨瞭然,含笑道:“兄長不如與各位聊聊,我去旁邊坐吧。”
“這……”謝七公子有些猶豫。
南宮墨淺笑道:“難得遇到諸位學子,兄長也免了閉門造車不是?我有些餓了,在一邊用些東西。”
謝七公子只得應了,喚來小二收拾了旁邊靠著他們的一處廂房,又吩咐人送上了茶點。南宮墨起身眾人點點頭起身過去了。眾人見她落落大方又十分深明大義,也對這位謝姑娘多了幾分讚賞,倒是沒有對她一個女子跑到狀元樓來有什麼異議。畢竟金陵城裡並不禁止大家閨秀出門,何況人家是陪著兄長一起來的。
謝七公子也明白南宮墨的意思,倒是放開了心思和這些學子暢談起來,彷彿自己當真就是將要應考的學子一般。那些學子見他談吐不凡,言之有物,更是十分讚賞,不一會兒周圍就聚集了不少人,這一片地方倒是越加熱鬧起來。
南宮墨坐在廂房裡,外面的聲音卻清晰可見。一邊喝著茶,一邊悠然的聽著外面的人高談闊論,有些好笑的搖頭。太初帝若是想要立即重用這些新科的學子只怕要失望了,至少,也要鍛鍊個好幾年才能真正得用吧?最怕的還是,鍛鍊幾年下來,這些年變不成太初帝需要的能吏,反倒是變成了官場上的老油條。
想了想,南宮墨將聲線以內力凝成一線,唇邊微動無聲的傳了出去。
外面,謝七公子突然微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神色自然的轉變了話題聊起了民生和治理地方之事。果然方才還高談闊論的學子們頓時就有些詞窮了,就便是有接的上的,往往也是詞不達意,空泛的很。其實也不能怪他們,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從小到大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哪裡懂什麼民生政務?只怕很多人自己連一文錢都沒有親手賺過。勾心鬥角說不定都比民生之類的精通一些。
謝七公子也明白南宮墨和陛下的意思,心中也暗暗嘆息。他自己其實也沒有做過這些,不過謝家到底教育不一樣,多少還是懂一點的。至於到底能做多少還要看實際情況,這也是謝七公子想要外放出去做官的原因。原本是沒有機會,如今既然有了自然要出去闖一闖也比一輩子困在這金陵皇城裡爭權奪利要強得多。
“這位公子,我等是讀書人,公子張口銀兩閉口米糧的豈不庸俗?”這邊的討論自然也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突然站起身來,朝著謝七公子揚聲道。
謝七公子挑眉,謝家是書香世家,但是謝家人從來沒被教過說銀子庸俗這種事。一味的鑽進錢眼裡固然是不對,但是如果沒有銀子謝家的書院要怎麼開,謝家上下幾百口人要怎麼養?他們這些公子哥兒琴棋書畫哪一樣不是花費巨大,要怎麼辦?不過第一次被人直言庸俗,謝七公子還是很有幾分好奇的。側首去看那青年男子,只見那男子身形修長挺拔,面容倒也算得上俊秀,只是眉宇間那股清高的氣質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的。這種人,一看就知道大約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心只有讀書高的讀書人了。
謝七也不動怒,只是微笑道:“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能離開銀子?都說民以食為天,若是沒有米糧你我又要如何過活?庸俗二字,在下雖不知是否庸才,但是這個俗字,倒也擔的。入朝為官,求得便是平步青雲,自然當不成那世外神仙。”
你若是不庸俗,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來趕考呢?直接找個深山喝露水不就好了?
那年輕人被他噎了一下,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輕哼一聲道:“這些小事,自有下人料理,難不成公子還要親自料理不成?”
謝七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那年輕人,微微點頭道:“我觀公子並不寬裕,有些事情,其實可以自己打理的。”
“你!”那年輕人頓時臉色漲紅,怒瞪著謝七公子。
旁邊的李旭等人也連忙拉了拉謝七。這話說得有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