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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抬頭去看衛君陌,衛公子也正巧低頭看她。兩人對視一眼,南宮墨點頭道:“如此,就請小師傅引路吧。”
“是,兩位施主請跟小僧來。”
兩人跟著小沙彌在寺中走了好一會兒,才在一處十分清淨偏僻的佛殿前停了下來。果然看到一個身作袈裟,鬍鬚花白的老和尚正站在門口等著,南宮墨曾經遠遠地看過一年,那正是大光明寺的方丈空如大師。方丈看到兩人,也迎上前了兩步,“楚王殿下,楚王妃。”
那帶路的小沙彌有些驚訝,顯然之前並不知道兩人的身份。
南宮墨還禮,“空如大師客氣了,不知大師有何見教?”
空如大師搖搖頭,道:“不敢,非是貧僧有事,而是寺中一位前輩聽說兩位駕臨敝寺,說是想要見一見兩位。勞動王爺和王妃,還請恕罪。”
前輩?能讓空如稱一聲前輩的,至少也應該是念字輩的高僧了。不過她可不記得除了念遠他們還跟大光明寺的什麼人有焦急。那空如大師也不賣關子,輕聲道:“是太師叔瞭然大師。”
南宮墨一愣,瞭然?好像是念遠的師父吧?她以為……
看到南宮墨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空如搖頭道:“太師叔常年遊歷在外,鮮少留在寺中。確實是有不少人以為他在外面圓寂了,不過…一個月前他老人家又回到了大光明寺,之後便閉了關,直到昨天才突然出來。今天聽說兩位駕臨,這才想要見兩位一面。至於所為何事……”空如搖了搖頭,他也不知。
對念遠的事情,如果說空如大師心中沒有一點怨念也不可能。畢竟他是高僧卻也還沒到真正的四大皆空的地步。但是畢竟還是想得開的,太師叔當年將念遠帶回來只怕也不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更何況,不管念遠如何,至少他們大光明寺並沒有參與那些事情,大光明寺這次就算受到一些創傷,只要假以時日,總是能夠緩過來不至於毀了寺中幾百年的聲譽和傳承。
“君陌?”
衛君陌點頭,“去看看吧。”
空如大師唸了聲佛號,“兩位請。”
這座佛殿比起外面的諸多佛殿顯得十分的不起眼,走進去之後裡面也是空蕩蕩的,拱著的竟然是一尊地藏王菩薩像。佛像下面坐著一個鬍鬚雪白,滿臉皺紋的老和尚。對方看上去已經非常蒼老,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色僧衣,就像是任何一個寺廟中最不起眼的低階弟子。只是他的年紀,南宮墨暗暗估算了一下,至少也應該八十多歲了吧?
“瞭然大師。”空如大師並沒有跟著進來,南宮墨二人看著靜坐在殿中閉目誦經的老和尚,上前見禮。
瞭然大師睜開眼睛,一雙眼眸卻並不若這個年紀的人那般蒼老昏暗,反倒是帶著幾分超然世外的智慧和寧靜。南宮墨暗暗想著,如果當初見到念遠的時候同時看到這位大師,說不定就能立刻覺得念遠不是好人了。跟眼前這位大師周身那種寧靜的氣質比起來,念遠大師當年號稱超脫紅塵的佛門名士的氣質就顯得略有些虛假了。
瞭然大師點點頭,道:“讓兩位移駕前來,實是因為貧僧年邁無用,兩位見諒。”
“大師言重了。”南宮墨淺笑道,“不知大師有何見教?”無論如何,對年老的人總是要多幾分尊重的。
瞭然大師看著兩人,道:“兩位…想必對念遠的事情,心中依舊有許多好奇吧?”
南宮墨微微挑眉,“大師,竟然早就知道念遠的身份了麼?”
瞭然大師嘆了口氣,微微搖頭,“是貧僧管束無方,才令他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南宮墨和衛君陌在瞭然大師的示意下,走到一邊的蒲團上坐下。只聽瞭然大師道:“當年撿到念遠之時貧僧修為淺薄,因與大光明寺方丈之位失之交臂心中鬱郁。碰巧遇到了被拋棄在山門口的念遠,心中便升起了先要教出一個遠超過師兄師侄的徒弟出來。念遠天資驚人,悟性更是讓人心喜。年方七歲,就能辯倒比他大幾十歲的師侄們。貧僧心中…未免也十分歡喜。只是二十年前,方丈師兄圓寂,寺中了字輩許多師兄下山助義軍驅逐北元沒能回來,念字輩除了年紀尚小的念遠竟無任何能當大任的弟子。師兄便想要將大光明寺託付與我。看到已經垂危依然念念不忘大光明寺的師兄,貧僧心中十多年的鬱結突然消散無蹤。對佛法也更多了幾分不同的了悟。貧僧無心與方丈之位,便請師兄將方丈之位隔代傳給了空如。空如雖然悟性不如念遠,卻一心向佛,便是貧僧當初做了方丈只怕也未必能比他做得好。”
一口氣說了許多,瞭然大師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