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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俐,這位老伯也忠厚健壯,不如你們就在此住下,你平日幫我做飯洗衣,老伯做些雜事,三月之後再行離開吧。”
秦伯垂首不語,春曉卻氣得站起身來,怒視著馮金庭:“馮先生,春曉敬你醫術過人,你既醫好了春華,我們姐弟自然十分感激。但你如何竟恃才放曠,對我們呼來喝去,視旁人如糞土草芥一般?”
馮金庭卻輕嗤一聲,撇嘴說道:“春曉姑娘不必動氣,你既不情願,馮某也不會勉強,只是還請姑娘想好,你弟弟接骨後需要臥床靜養,稍有差池,便會前功盡棄,請問姑娘,方才種種,你們可受得住重來一次麼?”
春曉聞言一怔,思前想後,只得輕咬櫻唇,恨恨說道:“罷了,念在你醫好春華的份上,我就侍奉你這三月!”
轉頭看看秦伯,她接著說道:“只是秦伯與我非親非故,他家中尚有妻子主人等候,先生且準了他回去吧。”
馮金庭眼皮一挑,還未答話,秦伯已經上前施禮說道:“我既受了主人之託,自然要與春曉姑娘共同進退,馮先生,您若是有什麼活計,儘管吩咐便是。”
春曉聽了又是驚訝又是感動,馮金庭站起身來,大笑著說道:“現下的人都如此剛直仗義麼,這世道果然不同了……”
他旋即收起笑容,向窗外略張了張,轉頭吩咐道:“如此,你便去院中替了那工匠吧,他們忙了大半日,卻連半面圍牆也未砌好,我哪裡來的這許多閒散銀子讓他們糟踐!”
接著又換上一副傷風悲秋的酸腐文人面孔,慼慼說道:“轉眼又到秋日,滿目芳菲盡數凋敗,我竟再看不得那竹籬柴扉了!”
一旁的春曉幾乎吐血,這人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啊,人格分裂?表演型人格?秦伯卻點了點頭,悶聲問道:“先生,不知春曉姑娘和春華晚間在何處落腳?我先將春華背過去吧。”
馮金庭不假思索,脫口說道:“西廂房現在正空著,原本也是給傷者準備的,你們自己過去便是。東廂房雖放了些雜物,卻也是能住人的,這位老伯就委屈些,住到那裡去吧。”
西廂房陳設簡單,只有一桌兩榻,卻同樣窗明几淨,床榻上的被褥也都是半新的,秦伯小心地將春華放在其中一張榻上,向春曉微微頷首,便徑直走到院中,一聲不吭地砌起牆來。
馮金庭見狀大喜,他走到門口,向那兩位工匠高聲叫道:“馮某業已另請高明,你們不必再做下去了,就此散了吧!”工匠對視了一眼,年輕些的彎腰收拾工具,年長的那位則嘆了口氣,無奈說道:“馮先生,您年年如此,以後還是莫要再找我們來了,這活計做到一半,弄得我們收錢也不是,不收錢也不是,偏偏您還對我們有恩……”
春曉聽了十分詫異,卻見馮金庭撓了撓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下次你們再摔斷了腿,我不收診金便是。”兩位工匠登時氣結,帶著工具悻悻離去,馮金庭卻不以為意,顧自坐回椅上,端著茶壺啜飲,怡然自得。
再看秦伯,他竟像是從前做熟了的,動作又穩當又麻利,春曉見了暗暗納罕,看他不時抬起衣袖擦汗,便去廚房燒了水,沏了一大碗熱茶送到他的面前。
看看天色不早,春曉來到堂屋門口站定,低聲問道:“馮先生,我要準備晚飯了,不知您想吃些什麼?”
馮金庭聞言眼睛一亮,眼珠轉了幾轉,滿懷期待地問道:“姑娘可會擀麵?我想熱熱地吃碗麵條,不要蔥姜,不要麻油,但是需得又辣又香。”
見他一臉貪饞,春曉心中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得令而去。
再次出乎她的意料,廚房裡菜蔬米麵一應俱全,單是白麵就有三袋之多。正是夏末,開啟的那袋麵粉有些受潮了,隱隱能看到裡面的小肉蟲,一旁的菜蔬更是大多打了蔫,看來放在那裡已經頗有些時日。
春曉心疼糧食,便將篩蘿刷洗乾淨,仔細篩出兩碗白麵,接著加水和麵,擀成又長又細的麵條。
從菜蔬裡挑出幾根辣椒,想著春華現下吃不得這些辛辣之物,便又拿了一把青菜。
辣椒切絲,用熱油爆香,再加入雞蛋滑炒,出鍋之後,再鋪上剛煮好的麵條,春曉端著麵碗進了堂屋,馮金庭正撐著下巴昏昏欲睡,聞到香味,猛然坐直身體,接過麵碗草草拌了兩下,心滿意足地大吃起來。
春曉回到廚房,給秦伯也照樣做了一碗,又刷淨鐵鍋,給自己和春華煮了些青菜雞蛋麵。
此時已是明月初升,春曉端著麵碗進了廂房,將三人的碗筷擺好,再來到院中,不由大吃一驚。前後不過短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