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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津將沈敏給他發的那些郵件又重頭看了一遍。
她的生活真正乏善可陳,獨居,沒有朋友,平時跟劇組裡的人相處都不錯,但人來來散散,她從不主動交往。
唯一的消遣是下了戲,跟劇組裡的人去吃點宵夜,但人也不固定,基本是看當日合作的一些群演或者武行替身,吃完了獨自回家。
她幾乎是封閉一般地在那個小鎮生存著。
公司給過她的藝人資料,她簽了星藝娛樂入住橫店,也不過兩三年。
他們分手,卻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她喜歡演戲,這事兒他是知道的,可是這一行起伏太大,沒有多少個有好結果,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不同意她入行,西棠畢業那年,他希望她考研,只是她當時在拍《橘子少年》,第一次正式演戲,就是大熒幕擔綱主演,並且演的還是林永釧導演的戲,她格外的珍惜這次機會,提前三個月就非常用功的鑽研劇本,光是跟劇本有關的書單就有二十多本,顧此失彼,導致第一次考研出來成績不理想,趙平津要她再考,當時有很好的劇本和導演在洽談,西棠全身心地籌備劇本,根本沒有時間,她想暫時推遲讀研,趙平津強硬幹涉她的工作,兩個人頻繁吵架。
她離開了他,這麼些年悄無聲息,他早已強迫自己忘記了這個女人,但卻沒想到當年畢業時意氣風華的黃西棠,居然甘心演這些臺詞都沒有一句的小角色。
保姆敲門在外面問:“舟哥兒?熱了牛奶,要不要喝?”
趙平津應了一聲,抬手將手機關了。
車子駛入徐彙區一幢紅磚黑瓦的老式洋樓。
雕花鐵門緩緩開啟,初夏時分,滿院翠綠枝椏橫生,月季抽出淡粉色的花苞,屋前的停車坪,青草覆滿了暗紅的瓷磚的縫隙。
這一處住宅,他嫌大得冷清,這些年每次來上海,如果是探親,一般就住外祖父母處,若是為了工作緣故,一般停留不長,乾脆住酒店。
這幢民國時期留下來洋樓,有近百年曆史了,解放後被完整的修繕過,後來文革結束政府歸還給周家時,又整修過一次,這是外祖父母的周氏家族贈與他的十八歲生辰禮物。
趙平津下車來,司機將他的行李提上二樓。
屋子裡收拾得乾淨,弧形彩色圓窗,老式大傢俱,皮沙發,長長的蕾絲窗幔,他也有大幾個月沒來了。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除了二樓客房的臥室裡擱著一口小箱子。
看來是黃西棠的了。
一會兒保姆進來說:“西棠小姐打電話回來,下午她從劇組回來,大約六點到。”
倪凱倫提了一大堆條件,趙平津懶得計較,唯一的要求,就是他無論何時在上海,只要想見她,她就得來。
趙平津進房間睡了一會兒午覺。
醒來不過三點多,他在客廳處理了一會兒公事,聽到樓梯有聲響。
過了半分鐘,有人輕輕推開了客廳的門。
趙平津抬起頭來。
差不多兩個月沒見,他有點兒恍惚,黃西棠站在門口,穿了件牛仔褲,白色圓領棉衫,帶了一頂棕色的寬沿帽子,一張臉又熟悉又陌生。
她臉上有妝,也帶著笑,甜美嬌俏的職業化微笑,又甜又美。
趙平津看了一眼,轉頭繼續看電腦上的合同,只說了一句:“帽子摘了。”
西棠笑容不改,依言摘了帽子,露出一個光禿禿的青皮腦袋。
趙平津眼底餘光一瞥,氣得差點絕倒:“你!”
西棠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新戲是演一個尼姑。”
趙平津站了起來,氣得怒吼了一聲:“倪凱倫給你接的什麼爛戲!”
西棠笑嘻嘻的:“香港的武俠導演,合作方要求很高,戲份很不錯,願意剃頭的女演員很少。”
能在他面前嬉皮笑臉的女人,五年前她是第一個,五年來,再沒有過。
趙平津說:“過來。”
西棠走了過來,坐在了他身邊的沙發上。
趙平津忍不住伸出手,西棠倒也乖,主動低了頭,將腦袋湊了過來。
任誰都想摸一摸。
她頭的形狀也很漂亮,剃光了頭髮也不會顯得奇怪,柔軟的頭皮,微微扎手的髮根,手中的觸感很好,她身上有久違了的熟悉水果香的氣息,趙平津忽然覺得鼻中有點酸楚。
他痛恨自己這種忽然心軟的感覺。
他身體忽然有點燥。
西棠的腦袋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