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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覺似乎比尋常人靈敏很多,一點微小的差別都能被她的舌尖放大數倍,而這恰恰是之前的林淡最欠缺的。
“我輸了。”放下湯勺後,她真心實意地說道,“我的菜心略有些發苦。”這種苦味一般人根本嘗不出來,只有味覺極其靈敏的老饕才能分辨。
白鬍子老翁深深看她一眼,提點道,“這就對了,你勾芡的時候沒等菜心完全熟透,這使得澱粉的加熱時間被過度延長,容易焦糊發苦,口感也不爽滑。而蟹黃雞蓉菜心的精髓恰在兩個詞,一是鮮甜,二是爽滑。你這道菜看著像模像樣,卻到底差了幾分滋味。”
林淡點點頭,再次說道:“我輸了。”
見她神情坦蕩安然,並無一敗塗地後的怨憤,白鬍子老翁這才微微點了一下頭。中年男子慨然長嘆,面露不忍,隱在人後的一名婦女則捂著胸口倒下去,嚇了眾人一跳。
“不好,齊氏暈倒了!林淡快來看看你娘!”立刻便有兩名女子把婦女攙扶起來,並連連朝林淡招手。
迅速從話語中搜集到資訊來補充自己身份的林淡毫不猶豫地奔過去,高聲道:“煩請各位幫忙尋一位大夫,我先送我娘回去。”話落自然而然地接替了其中一名女子去攙扶婦女。空出手來的女子絲毫未曾發覺異常,急急忙忙在前引路,很快就把林淡帶回了她自己的家。
好一番忙亂後大夫終於來了,說婦女沒甚大病,不過憂思過度導致的暈厥,喝點安神的湯藥也就好了。
林淡接過藥方後摘下頭上的一根銀簪算做診費。她不知道婦女把錢財存放在哪裡,就算知道那錢匣也肯定上了鎖,如今婦女正暈著,沒法問她拿鑰匙,只能如此。
大夫用憐憫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溫聲道:“診費侯爺已經出了,簪子你自己收著吧。這藥方你交給我,我讓侯府裡的小廝幫你去抓,你娘正暈著,離不得人。唉……”
看著一邊搖頭嘆息一邊慢慢走遠的大夫,林淡意識到先前那場廚藝比試似乎對自己很重要,否則大家不會對她抱有如此大的同情,而她的母親也不會在她認輸之後暈倒。但敗了就是敗了,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所以林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沒有懊悔的情緒。
見婦女滿臉都是冷汗,她端起銅盆去外面打水,卻見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走進來,小聲道:“林淡,藥我已經幫你抓來了,一包藥和三碗水,大火煮沸再用小火熬成一碗,剩下的藥渣別丟了,還能再熬兩劑,一天三劑,連喝七天也就差不多了。”
林淡連忙道謝,送走對方後便去廚房熬藥,無論是劈柴燒灶還是提桶打水,這副身體都能下意識地完成。湯藥已經煮沸,正咕咚咕咚冒著氣泡,林淡撤掉一些乾柴,改用小火慢熬,然後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灶膛邊整理記憶。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做,於是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父親是永定侯府的大廚林寶田。由於永定侯是個老饕,對吃食方面特別講究,所以烹飪技藝非凡的林寶田很得對方看重,甚至連行軍打仗都要把他一塊兒帶去,其地位可見一斑。也因此,林淡和齊氏在侯府裡的日子非常好過,不但有獨門獨院可供居住,還有丫鬟小廝伺候。
但在兩月前,林寶田忽然暴病而亡,彌留之際把自己一生總結出來的廚藝和廚刀都傳給了林淡這個獨女。林淡從小愛慕小侯爺,而對方與老侯爺一樣,也是個愛吃的,所以她日日苦練廚藝,只為了讓小侯爺多看自己一眼。
父親死後,她接過衣缽繼續在侯府裡當大廚,雖然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技藝卻已經十分嫻熟。偶有一日,她做了一道苦練已久的招牌菜蔥扒大烏參,卻聽小侯爺說這道菜做得遠不如他院裡的小丫鬟。
林淡向來心高氣傲,當即便去找那小丫鬟較量,卻沒料小丫鬟竟抖出一個驚天大隱秘。原來林寶田的廚藝和廚刀都是從她祖父那裡偷來的,林寶田根本不是什麼金刀御廚的傳人,而是欺師滅祖之輩。
小丫鬟名叫嚴朗晴,祖父乃前朝金刀御廚嚴博,在業界頗負盛名,出宮後收了幾個徒弟,其中一個就是林淡的父親林寶田。後來嚴博重病將死,嚴朗晴的父親正好在外地,未能及時趕回來送父親最後一程,林寶田便安葬了嚴博,並趁機偷走御賜金刀和嚴家菜譜,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嚴朗晴的父親對此耿耿於懷,帶著妻兒輾轉各地尋找,終於在永定侯府找到了林寶田,卻沒料對方已經死了,於是讓女兒潛入侯府瞭解仇家後人的情況,並尋找時機向林淡提出挑戰,賭注便是御賜金刀和嚴家菜譜。
林淡十分爭強好勝,哪裡肯在小侯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