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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子去打聽訊息,回來磕磕巴巴地說:“開始好像是為八爺求情,後頭又提到十三爺太子爺的事,說什麼唐宗漢武的。皇上就生了大氣了,罵十四爺說,說……”
竹月跺腳道:“快說呀,這個時候還擰巴起來了!”
小桂子一縮頭,悄悄打量琇瑜的臉色:“說十四爺是‘克母不孝的東西’……”
繡瑜臉色陡然一變。
小桂子飛快地說:“十四爺當場就說,皇上這樣說叫他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不如賜酒一杯算了。皇上氣壞了,就說‘好!那朕今天就如你所願,學一學漢武帝,做個昏君庸父’,拔了佩劍就要砍十四爺。四爺和六爺一個擋劍,一個抱腿,好歹攔住了。”
繡瑜心跳如擂鼓,額上垂下三條黑線,莫名想起前世《亮劍》中的一句經典臺詞:李雲龍的二師在敵人窩裡一通猛打,把二縱七縱的任務也搶了過去,現在他一個師在前頭橫衝直撞,後面兩個縱隊給他殿後掃尾……
何謂強行加戲乎?大約如是。
“最後皇上打了十四爺二十板子,送回阿哥所去了。”
繡瑜這才鬆了口氣,雖然聽得暈暈乎乎,卻也品出這後頭的話都是父子兩個賭氣鬥嘴呢。其實質約等於一個說“你敢罵我克母?寶寶不活了,現在就從窗臺上跳下去”,一個抹不開面乾脆說“你跳啊,不跳是小狗”。
看似針鋒相對,卻沒有真正的利益衝突。十四雖然差點創下數遍二十四史頭一個被皇帝老子當眾親手殺掉的皇子的歷史記錄,但現在還好好躺在自己家裡,而沒被丟到宗人府之類的地方關禁閉,想來是沒什麼大問題。
小桂子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地說:“另外三爺當場揭出佟國維串聯勾結上書房眾人,力保八阿哥一事;萬人書和妖人張明德一案,也被證實了,皇上就發了明旨說‘八阿哥胤禩為辛者庫賤妃所出,理政多年寸功未立,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斷不可立為太子’。”
繡瑜悚然一驚,這話說得就很重了。比起罵十四的氣話,再比起“七十二小吏上書”一事剛剛發作的時候,跟八阿哥擺事實講道理的話;這番話已經從出身、功績和人品三個方面,全方位否定了胤禩和平上位的可能性。金口玉言,連洗都沒得洗。
而且現代人尚且講究罵人不帶父母,更別說講究禮法孝道的古代了。康熙這嘴的確是有點毒。
果然對比產生幸福感,繡瑜稍微平復了心跳,反身回了永和宮,自有一番安排不提。
一夜大雪,第二日清晨,康熙在乾清宮東暖閣的龍床上醒來,望著頭上繡著日出雲間山河疊嶂圖的明黃帳子,靜靜出神。窗外天色仍舊漆黑,他明明精神疲倦到了極點,卻始終無法入睡,耳朵裡嗡嗡作響,一閉上眼睛,昨日十四那段話又浮現在腦子裡。
九阿哥說“不應牽連無辜婦孺”,被他打了一巴掌。他問十四可曾後悔,明明好心遞個臺階,指望對方求饒告罪就罷了。這混小子,居然昂著頭朗聲說:“自古處庸眾之父子易,處英明之父子難。酒後的瘋話可以定罪,窗紙破洞一樣可以定罪。疑心即罪,兒子自知冒犯了您,悔過求饒又有何用?唐太宗漢武帝都做過的事,只不過今天輪到我們家罷了。”
他這話剛好戳中康熙兩樁隱痛。
因太子酒後那句“古今天下豈有三十年的皇太子”,父子倆幾乎走到刀兵相見的地步。夜半夢醒,康熙何嘗沒有後悔過?他又何嘗不知,老大跟太子不合,大阿哥所告太子半夜潛入煙波致爽殿偷窺一事未必是真。因此責怪胤祥,實在牽強。
疑心即罪,這話說得一針見血。
只是他大權在握了一輩子,英明神武的話聽了一輩子,如今卻當著群臣的面被一個黃口小兒暗諷指責。連唐太宗漢武帝聽信讒言,誤殺兒子的比方都打出來了,康熙一時激憤,卻又無法反駁,氣急敗壞之下才罵他克母。
此刻靜想未免後悔,但是氣又沒全消,他閉眼沉默了半晌,突然問:“老四的手怎麼樣了?”
當時他盛怒之下揮刀,也用了六七分力氣。胤禛竟然空手接了這一下,可別落下毛病才好。
近身伺候的梁九功聞言不由一怔。十四這翻驚天動地的折騰,搞得現在一眾宮人、大臣、兄弟看他的目光都是帶著異樣的同情,彷彿在說“宗人府大牢已開啟,開放懷抱等你”。
結果皇上醒了之後,第一句話就問四爺。可是四爺是幫十四阿哥擋刀才受傷的,這可有點兒意味深長啊。難道這出史上最狗血宮廷大戲還能有反轉?
梁九功想通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