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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春園裡飛出來的嗎?”
眾人噤若寒蟬,十四掏出張白絹拭淨劍上的血:“拖下去,埋了,不許再提。”
氣氛彷彿凝固,佛標撥弄著盆裡的炭火,嶽鍾琪對著虎皮地毯發呆,半晌才問:“這人或許不安好心,可是京師那邊……如果皇上真是傳位於你怎麼辦?”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竟然一點訊息不能得,很明顯胤禛不僅成功上位,還穩住了京城局勢。如果傳位十四的傳言是真,那他如何甘心面對篡位自立的兄長?即便是假,胤禛能不能容下這個離皇位一步之遙的弟弟,眾人心裡都得打個問號。
是從此仰人鼻息,還是藉著糧草充足,索性幹他一票?眾人心裡都不由砰砰打鼓,十四忽然後仰,癱坐在虎皮圏椅上,扶額長嘆:“四哥呀四哥,你可真是落子無閒棋啊!”
“報!川陝總督年羹堯前來傳旨。”
“說曹操曹操到。請吧。”
年羹堯雖然是奔波了二百多里路,卻是穿著一身嶄新的正一品武將朝服。雖然帶著孝,摘去了花翎,卻挑了額外大的紅寶石朝珠明晃晃地鑲在頂戴上。朝珠綬帶更是分毫不亂,挺胸疊肚邁著方步進來,也不寒暄,也不見禮,臉上隱隱帶笑,往當中一站:“皇上有旨,十四阿哥接旨。”
佛標冷笑:“這裡沒有十四阿哥,年軍門,請稱官諱。”
年羹堯臉色一沉:“大將軍王胤禎聽旨。”
十四輕輕一笑,大大方方跪了:“兒臣胤禎敬聽皇阿瑪聖諭。”
這與眾不同的敬語梗得年羹堯臉色再變,忍怒道:“王爺,先帝已經於九月二十七日晚駕崩了,定廟號為聖祖,全稱合天宏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功德大成仁皇帝。現在您接的是當今雍正皇帝的口諭。”
饒是早有預料,十四仍是身子猛地一顫,眼淚奪眶而出:“皇阿瑪,您怎麼就……”
“王爺節哀,還請聽旨。皇上口諭:‘十四弟,皇阿瑪生前最疼你,如今他老人家去了,皇額娘悲痛難當,著你將一切軍務移交川陝總督年羹堯,即刻回京,上慰聖祖之靈,□□太后之心,朕也有事跟你商量。欽此。’王爺,謝恩吧。”
一句話搬了爹媽兩座大神出來,十四雖然在心裡翻了一萬個白眼,但是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雙方的親衛互相瞪視,都隱隱把自己的主子護在中間,氣氛劍拔弩張。他還是忍怒道:“慢著,我先問你,靖西伯現在何處?”
年羹堯一愣:“當然是在京城府中。王爺何出此言?還是快些接旨吧。”
看他模樣不似作偽,十四這才胡亂嗑了個頭,雙手平舉:“臣接旨。”
年羹堯先是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五十年出征之時在德勝門外,康熙親自斟酒,百官自親王以下全部跪在道旁送行,十四高高坐在馬背上,驕傲的神色映著身後高揚的明黃大旗,那種飛揚跋扈、目下無塵的模樣令人過目難忘。現在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俯身叩首,不知怎的,年羹堯心裡竟然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絲得意。
佛標見了險些攥不住自己的拳頭,嶽鍾琪攔了他一把,二人對視都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聽說十四要走,營帳外頭人越聚越多,終於有人忍耐不住,掀簾子進來一頭跪倒:“將軍,讓標下護送您回京吧!”
“不對,該我送!”
“我送!我可是遊擊參將!”
“老子還是副將呢!”
“住口!”十四一人一鞭梢敲在腦門兒上,哼道,“虧你們還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們吃糧拿響做著朝廷的官,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奴才,送什麼送?”
豈料那副將把頭上的頂戴一摘,瞪著銅鈴似的眼睛說:“那我從今兒起就不做朝廷的官了,就做您府上牽馬抬轎,跑腿上夜端屎盆子尿盆子的奴才!”
十四勃然大怒:“放屁,爺抽死你個沒出息的!”
烏雅晉安一脈在軍中的勢力,承襲自費揚古,傳到十四手上,經歷的時間比整個康熙朝還要長久,早就把根扎進了人心裡。年羹堯瞬間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了,趕緊換了副笑臉:“諸位將軍衷心可鑑,只是王爺此行回京,不過是去奔先帝爺的喪,外加看望皇太后,又不是衝鋒陷陣、夜闖敵營,哪裡需要用到你們這些久戰之將來保護呢?皇上早派了御前侍衛並一千綠營兵,又囑咐沿途的總督巡撫好生伺候著,王爺只需要帶幾個用慣了的家人伺候起居就行了。”
只帶家人,連親兵也不給帶,豈不是說十四一出了營門,就成了沒牙的老虎,砧板上的肉,吃不吃就看別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