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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看她面有悔意,便伸了手去拿電話:“我給崇寒打個電話……這孩子,在外面呆了那麼久也沒個動靜,也是越來越不像話……”
長途電話,得撥一個國家程式碼,再撥個區號,嘟嘟地響了幾聲,半天沒個人接,剛要掛,對面是個女士接起來,一腔禮貌的英式英語:“……哦,不好意思,周先生和懷特先生目前都不在國內,他們去了巴西……”
巴西?怎麼跑那兒去了?
……
周崇寒一覺醒來,已是黑夜,他覺得口渴,起來倒杯水,走到窗邊就被外面的月亮所懾住了。
那月,圓潤、皎潔,沒有一點雜質,令周崇寒不禁低聲一嘆,月哪裡是故鄉明,分明是國外的月亮格外圓,故鄉的那一輪,恐是霧裡霾裡,終是迷了眼。
周崇寒想去拿桌上的煙,忽又想起了某個月夜,他和宋巧比寢於一室,她在床上,他在地上,卻一齊抬頭望那月。
低頭的應該思故鄉,他想不起他的故鄉,只想起故鄉的宋巧比。
她十二歲沒了媽媽,剩一個爸爸,自私又狡猾,卻又是最愛她的人,偏偏這人也在她二十幾歲的時候沒了。她嫁了自己,費盡心思討好、精打細算懷孕,但他卻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棄她而去,讓她流了產,碎了心,果真成了這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好像是與周圍的一切都斷了聯絡,陷到人生的黑暗裡去了……
周崇寒夾煙的手指微微一抖,菸灰掉了一截,露出光禿禿的火星子,他也在黑暗裡,也是孤獨,與固有的過去的一切,切斷了聯絡,只盯著這一點光亮,看它忽明忽暗,卻始終不滅。
最初的光亮從最黑暗的地方誕生,他想,孤獨其實才應是人本來最初的光,是在黑暗裡的人彼此相識的唯一訊號。
於是,他一伸手點開了燈,坐回桌子邊,找到當初他設計鯤城地標性建築的草圖,儘管早被人篡改得變了模樣,已無再修的必要,但既然建築的歸了建築,他還是執了筆,認真修改。
改了一宿,黎明他才去睡,睡到半途,忽地有人在搖他,他揉了揉眼睛看,床邊站著一個穿戴整齊的老者,不是懷特老先生是誰呢?
“看來你忘了咱倆的行程……”
周崇寒眨了眨眼,想起老頭的安排,他們今天要到巴西利亞轉一轉。
“這樣一個從零開始建造的城市不得不去看看,來了不能總窩在旅館裡……。”
“呵呵,我以為你對現代建築一直無動於衷。”
“不過yer的作品還是可以欣賞一下的。”這老頭也是怪,前天還在一個座談會上把現代建築師貶得一無是處,讓周崇寒都覺得羞愧,今天又是這一番論調,也算是有藝術家脾氣的人。
“chou,你要知道,我比這城市的任何一棟建築還老呢……”他倆來到市中心的三權廣場,一棟棟建築物看過去,從h型的國會大廈到碗型的會議廳,再到坐落在水塘裡交辦公樓……周崇寒不由地就看得入了迷,驚歎起這巧妙新穎的設計來。
“你的靈感是來自這個吧?”懷特指了指前面那棟司法殿,周崇寒望過去,看那精巧優雅的建築只用弧形柱支撐,而這些弧形柱幾乎沒有著地,整個建築就宛如浮於空中。
“這棟建築最美的裝飾無非就是這些建造基柱了,他試圖用弧線來對映巴西山脈的起伏……但同時他也說,這是你愛人的寫照……不愛女人的建築師不是好建築師,他一心只想著女人臀部曲線,就建成了這樣的建築。”懷特伸手去摸那曲型柱,似乎真的摸一處凸起的柔軟。
周崇寒笑了:“享受嗎?”
老頭回頭扮一個鬼臉:“非常呢!”似乎是想起什麼來又說:“我看了你的圖紙,你在中國海濱城市的地標性建築設計圖,你模仿了oscar……”
周崇寒愣了一下,以為他又要竭盡挖苦之能事,結果他卻聳了聳肩,撇了撇嘴說:“看得出,也是一個女人,難道也是你愛人的寫照嗎?”說完懷特繼續往前走,留周崇寒一個人在原地直髮愣。
那是他見她的第三次,小徐指給他看,美女?怎麼會沒有,你後面就有一個。
他回頭,正巧撞見宋巧比穿一件灰黑緊緻的旗袍,抱臂斜倚在牆邊,歪著腦袋打電話,她個子不高,卻磴細長的高跟鞋,翹著腿兒,扭著胯,尤其顯得曲線玲瓏,凹凸有致,他忽地就失了神,覺得似乎這世上沒有一棟建築如她那般靈動。
於是那晚,他在圖紙上起草了鯤城的地標性建築物,也就在那天,他決定,不妨走近這女人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