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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哀哀地哭泣。
眼下到了這個地步,眼見二太太已經得意地要命人拖賈氏出去,老太太只好“悠悠醒轉”,伏在一旁的丫頭身上,強笑道,“一時難過,並不礙事。”
夷安用擔憂的目光看她。
“人老了,精神也短了,竟睡了過去。”老太太恨夷安恨得牙根癢癢,然而也知道自己還得做個慈善的祖母,不然名聲全完了,此時還要擠出笑容與夷安溫聲道,“你姑母也是擔心你表姐,急了些。你也是,你表姐入了你的院子,竟傳不出一點兒的風聲,你姑母急了,在所難免,如今這瞧見了,也就安心了。”說完,又與下頭那個起身的少婦笑道,“這孩子性子急,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好,您說她。”
“姑母既擔心表姐,表姐還是陪著姑母吧。”夷安只動了動嘴,難免傷心地說道。
這方才光華流轉的少女,眼下吃了這樣的委屈,竟彷彿整個人都暗淡了,便叫人唏噓了起來。
“妹妹身子還沒好利索,我送妹妹回去。”夷柔心中微微一嘆。
老太太當初對她,其實還算不錯,可是自從來了這表姑媽與表姑娘,她便不在老太太的心裡了。有好的必然先緊著賈玉,連姑媽與父親親近,老太太也不管。如今落水更好,老太太一句“柔姐兒不是隻病了麼,又沒有別的如何。”竟揭過去,實在叫夷柔心寒,況這一次夷安擺明了坑了賈氏母女,她做什麼還要攔著呢?只看著這對兒母女不能翻身,才好呢。
她心中有些黯然,目光在夷安的身上一轉。
四妹妹這樣小的年紀,就能叫人什麼都說不出地坑了賈氏,雖心狠,可是叫她說,卻痛快的緊。
“我精神不好,且告辭了。”夷安見賈氏還不相信,連聲地問賈玉在自己的院子裡吃什麼用什麼,見那少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又見賈玉目光閃爍後,便大聲說道,“四妹妹平日裡給我吃極涼的菜,都是剩的!她只說我身份卑賤,又是投奔來的,哪裡能吃好的呢?好不好,飯裡頭還有石子兒,藥也是涼的苦的,若不是母親救我,女兒,女兒……”
“你身上還帶著人參的味兒,就敢說這話!”夷安正聽得有趣,就聽那少婦又譏諷道。
“表姐如此汙衊我,我也只能受著,哪裡有什麼證據呢?”夷安嘆氣道,“難道每每表姐吃個燕窩,我還要表姐簽字畫押不成?罷了罷了,說什麼是什麼,到底是老太太眼前的人,瞧著老太太,揭過去吧。”
吃的紅光滿面,誰信她刻薄了這表姐呢?賈玉也是傻了。這麼個精氣神兒,只說些得了自己的恩惠,沒準兒還能扳過來一局呢。
只是賈玉說的都對,確實是餿了的飯菜,帶著冰碴子,愛吃不吃,怎麼了?也確實是她屋裡的丫頭,給了她許多好聽的,日日侮辱,又如何?不過再受不住,濃濃的一碗碗的參湯下去,不是都揭過了麼?
真話,也得看從誰的嘴裡說出來不是?
不過那少婦還是叫夷安心中詫異,見她滿臉的親近,只在心中記下,又恭順地給女眷們福了福,這才與夷柔一同出來,見夷柔目光暗淡,知她多少與老太太有幾分真心,便只當看不見。
今日夷柔助她,不過是唇亡齒寒罷了。
“沒想到,她心這樣壞,竟當面說瞎話。”夷柔一邊與妹妹在雪地上慢慢地走,就見遠遠地大紅的梅花綻放,如火如荼,可是心裡卻涼的厲害,回頭就見夷安那張容光絕色的臉上,彷彿是一片的平靜,心裡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喃喃道,“前兒,你只與我講東郭先生的故事,我還想著,如何會有那樣的豺狼,眼下瞧著,這兩個竟吃著咱們的,還恨不能咬死咱們。”
“誰都不是傻子,今日一次,她的名聲就完了。”夷安笑笑,慢慢地說道,“我就知道,她必然要告我的。”
“我只盼著她們遠遠地走了,看不見了也就是了。”夷柔輕嘆了一聲,到底不愛說這個,頓了頓只轉頭問道,“我聽說前兒,你舍了許多的銀子往寺裡去,燃了一盞香燈,這是想著與大伯父祈福了?”見夷安姣好的臉上有淡淡的陰影,神色晦暗,她便笑道,“若便宜,我也給三哥哥送一盞,只求他明年高中,光宗耀祖。”說完,臉上卻不知為何羞澀了起來。
夷安只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那盞燈,是給從前的夷安點燃的,她只求這輩子自己虔誠,為這孩子祈福,下輩子叫她不要再有這樣狠毒的親人了。
只要她不死,這盞燈就不會熄滅。
“三姐姐有心,便往寺裡去,只是我瞧著三哥哥讀書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