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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母親的話,卻恰好觸到了劉淵的情緒。
劉淵的眼圈,隨著春桃的這一句話,忽然莫名地紅了起來。他微微地低下頭去,原本清晰的語氣,也泛上了有些的哽咽。他開口,說道:“謝謝春桃姑姑的誇獎了……母親她,的確是非常了不起的,只是,這些話,從來沒有人說過而已。此刻,她老人家若是能聽到春桃姑姑如此盛讚的話,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春桃笑笑:“我說的是實話,你的母親,培養了一位如此出眾的兒子,她真的很了不起!”
春桃望著劉淵相信母親的樣子,心裡有幾分的難過,可是,向來粗線條的話,拿刀舞棒還算得上是行家,可若要真的勸人,安慰別人的話,卻通常不知道從何勸起了。
春桃不會勸人,可是,還有個巧嘴的段青茗在這裡不是?
春桃悄然無息地朝段青茗望了一眼,輕輕地碰了一下段青茗的手肘。然後,朝低頭頭,慢慢向前走的劉淵努了努嘴。
段青茗將春桃的眼神看得仔細,卻在心內無聲地嘆了口氣。段青茗知道,劉淵其實累了。
從清貧的田園生活,一下子走到了奢華的頂端,對於劉淵這樣的人來說,原本就是一個極大的衝擊,而在這奢華的背後,又存在著諸多的齷齪和血腥,這令從小就只讀聖賢書,和母親兩人過頭單純生活的劉淵來說,不得不說,可真的象是一場無法避免的褪變。
這一場褪變,對於劉淵來說,既無法判斷是好是壞,在他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內心,又存在著無限的排斥,所以,在經歷了水銀事件之後,一向信念堅定,內心單純的他,忽然之間,就象個迷路的孩子一般,再也沒了著落,沒了方向。所以,這暫時的傷感,也是在所難免的。
對於劉淵這樣的褪變,段青茗其實是有著深切的體會的。只不過,她體會的方法,更加慘烈,更加決絕了一些而已。此時,看到這個一向陽光、正直、單純而又潔淨的少年如此表情,她的心裡,也是一陣的難受。
段青茗側過頭來,靜靜地望著劉淵,極其誠懇,也極其小心地說道:“劉淵,你要明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的母親,是一個偉大的人,而且,她因為有你,所以,很幸福,很驕傲。而你,只要再努力一些,就可以令努伯母更加驕傲,更加幸福一些的。”
聽了段青茗的話,劉淵眼睛一亮,他的眼裡,已經充滿了霧氣,只有一雙眸子,猶如浸在水銀裡的珍珠一般,清亮有神,熠熠閃爍。他低下頭去,不由地握著段青茗的手心,一雙被眼淚清洗過的、灼灼有神的眸子,隔著淡且輕的帷帽,彷彿要直達段青茗的心底。然後,劉淵有些茫然,更有些欣喜的聲音,在段青茗的耳邊響起:“青茗,你覺得,我可以的麼?”
原本,劉淵一直覺得,自己都是可以的。可是,跋涉了這一段路程,看多了人世間的齷齪,他最初的堅持,被無數的黑色素滲透了,原本潔淨的包膜,也變得若有若無起來,所以,此時的劉淵,需要肯定,需要鼓勵,更需要一個對於他來說,十分特別的人,對他進行最後的勸導,以及讚賞。
段青茗沒有抽出自己的手,他的小手,在劉淵柔韌的指間包、裹下,慢慢地溫暖直來,她透過帷帽,望著劉淵的眼睛,毫不遲疑地說道:“劉淵,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劉淵下意識地握緊了段青茗的手,眸子裡原本清亮的光,象是蒙上了一層塵埃一般,迷霧而且虛透,似乎隔著遠山輕霧,再也看不清楚。
劉淵忽然搖了搖頭:“不,青茗,你太高估我了,我不行的。”
段青茗微微一笑,這不意外地說道:“劉淵,我只想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最大的敵人,都是自己,若你覺得自己不行的話,即便全世界都支援你,你都一樣是不行的。可是,若是你覺得自己一定行的話,即便全世界都反對你,你也一定可以的……所以,劉淵,相信自己!”
重生最初,段青茗將復仇作為了自己最初的目的,那一段時間的她,全部的心思,都用來了對付劉蓉以及段玉蘭,可是,每當這二人倒黴之後,她所擁有的,不是開心,而是無盡的空虛,所以,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人和事,段青茗漸漸明白了。生活,並未幫你準備什麼,而是人生五味,你選擇了什麼,生活,就會為你捧出什麼。
現在,段青茗仍舊不能原諒劉蓉,可是,她卻不會再將報仇,作為她生命的主題——那是因為,劉蓉和段玉蘭那樣的人,她們,真的不配……
聽了段青茗的話,劉淵低下頭去,有些羞愧地說道:“青茗說得是,我不應該傷感內疚,